只是他刚迈出脚,就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呻吟声。
“咦……”他顺着声音走过去,来到一个麻袋旁边,用脚踢了踢,里面的人果然动了一下,呻吟声也更大了。
殷旭没有救人的心思,不过如果这人能拿出足够的酬劳,他倒是不介意放他自生自灭。
捡了一把刀划开麻袋,里面的人滚落了出来,他蜷缩着身体,正低声说着什么。
殷旭低着头听了好几遍才听清楚他是在喊:“救……救我……”
“本座凭什么要救你?”殷旭用刀背将人掀过来,等看到一张肿的看不出原貌的脸后,撇撇嘴,松了劲任由他蜷缩着。
“你……你想要什么都给你……”
“你有什么?”殷旭好心情地问。
“什么……什么都给你……”
殷旭耸耸肩,懒得理他,转身便走。
只是刚要走,一只手就抓住了他的脚踝,“求……你……”
殷旭低头对上一双坚毅的眼神,虽然这张脸已经没法看了,但这人却有一双清澈好看的眼睛,从对方眼中,他看到了强烈的求生意志,就像是一颗种子即将破土而出。
“求……”那人低吟了几声,很快就陷入了昏迷中。
殷旭皱着眉头盯着脚上那只手,动了下刀子,最后还是没砍下去。
他抬起脚将人甩开,然后把手里的大刀一扔,拎起地上的人飞快地往回赶。
回到住的地方,殷旭把人随手丢进了马棚里,也不管他是死是活,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爬上床确定滕誉还在沉睡后,便安心地钻进他怀里。
冰凉的躯体入怀,滕誉的身体小幅度的僵了僵,不过还是没把人推开。
他心思复杂地抱着殷旭,脑子里有点乱,这一夜注定难眠了。
直到天亮时分,滕誉才小睡了一会儿,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殷旭已经醒了,正抓着他的头发玩。
他抿了抿嘴角,一肚子想说的话却憋着没说,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说实话,他完全没办法把现在这个窝在他怀里的少年和昨夜那个在乱葬岗练功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很难用几个词来笼统的形容这个少年,接触的时间越长,发现他身上的谜团越多,反倒是想要的答案一个没有。
不过一想到他的体质,滕誉又觉得不意外,之前他还疑惑,为什么一个经脉不通的人能练成一身好武艺,现在看来,这人是走偏门了。
据说江湖上有个恶名极盛的魔教,魔教中人修炼的功法大多稀奇古怪,功法诡异,甚至伤天害理,想想莫寒山之前所用的阵法就知道不是危言耸听。
滕誉对所谓的魔教没有不好的看法,功法的好坏并不代表着一个人的好坏,而一个人的好坏并不能从他杀人的多少来判断。
“你打算看到什么时候?”殷旭用手里的头发戳了戳滕誉的鼻子。
滕誉握住他乱动的手,把自己的头发从他手里解救出来,“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我?”
殷旭笑着回答:“我只是想看看,昨天说要辰时出发的人能睡到什么时候。”
滕誉暗道:还不是你害得?他掀开床帏看了眼时辰,发现已经过了辰时,于是喊了人进来伺候。
这一路不断有地方官给他们塞人,不过滕誉只留了几个伺候他们日常生活的侍女,其他的一个没要。
而且拒绝的理由还很光明正大,因为三殿下有了新宠,而这位新宠还是个醋劲极大蛮横不讲理的少爷。
两人一路下来同吃同睡,根本不需要宣扬别人都认为他们是那种关系,于是呵呵笑了几声也就不坚持了。
出发的时候殷旭才记起来马棚里还丢着一个伤患,也不知道死了没有,他找了个借口说要亲自挑匹好马,然后带着武胜往马棚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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