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杜中宵简单收拾了,在桌旁坐下,拿出蒸酒的册子来看。经过苏颂润色,这本册子对蒸酒技术已经说得非常详尽,可以献上去了。杜中宵本来有意把酿白酒的技术附在后面,再三思考,还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按杜中宵的规划,册子献上去,自己就该回乡,在京城待下去没大意思。那个小蒸汽机,已经做出来一个模型,带动风扇,算是个玩具,送给了苏颂。以后他会做到哪一步,现在杜中宵并不关心。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声音:“杜小官人在吗?有事说话。”
杜中宵站起身来,有些奇怪。自己在京城认识的人不多,晚上谁会来找?虽然内城没有宵禁,但夜市基本分布在皇城周围,主要为上朝的官员服务,相国寺周围已经慢慢开始沉寂下来。
打开房门,只见门外站着两个大汉,正是前些日子与吴克久见面时坐在茶铺里的人。
一个大汉叉手道:“小官人,我们员外吩咐,有事商量。”
杜中宵警惕地守住门口,沉声道:“夜色深了,有事明日再说不迟。”
另一个大汉笑道:“这却由不得小官人。得罪!”
说完,猛地一步上前,叉住杜中宵的脖子,一下掼到了房内。
另一人闪身入房,把房门闭上,上前帮住按住杜中宵。就从床上取下布单来,撕碎了,绑住了杜中宵的手脚。两人合力把杜中宵扔到床上,直起身来。
先入房的汉子从腰间摸出一把明晃晃的解腕尖刀,对杜中宵道:“小官人得罪,却莫说话。若是引得别人过来,这一刀先结果你的性命!在下马大,那一位是牛二,来自西北军中。”
杜中宵直觉得头皮发麻,强行镇定心神,问道:“我出身小户,身上没什么钱财,你们要什么?”
马大道:“明日一早,我们便就回西北去。听闻小官人有一个从酒糟里蒸酒的法子,写成册子。此法颇能赚些钱财,我们兄弟只借那册子一用。”
杜中宵看着两人,沉声道:“你们既是来自军中,拿了我的册子有什么用?满京城都知道,酒糟中蒸酒是我的法子,只要开封府行文到西北,你们哪里逃去!”
牛二笑道:“小官人不必关心这些,我们自有办法。只要册子交给我们,便再与你无关!”
杜中宵叹了口气:“那册子于我无用,无非是再重录一次而已。那边桌子上的就是,你们尽管拿去好了。不过,开封府天子脚下,守卫森严,尤其严查西北来的人。你们最好拿了册子就走,若是再做出什么歹事来,定然逃不过官府追捕!”
马大到桌子前,拿起册子翻看几面,喜道:“不错,就是这个了!——小官人安心,我等只是求财而已,不会坏你性命。有了这法子,我们去西北必能发财,还要多谢你!”
杜中宵看着两人,总觉得哪里不对,沉声道:“这册子是苏小官人改过的,许多人都知道我要上交朝廷,瞒不过去的。明日必定会有别人知道此事,只要行文西北,军中只怕容不下你们!”
牛二道:“小官人安心,西北蕃部众多,必然有我们的藏身之地。——得罪,小官人委屈一下。”
说完,随手撕下一块碎布来,把杜中宵的嘴堵了,又把他牢牢绑在床上。
两人仔细查看一番,见再无破绽,从容出门而去。
大相国寺这里鱼龙混杂,客栈里查看不严,就任由这两人大摇大摆地出了门。
到了汴河边上,其余几人迎上来,问道:“两位哥哥,可曾得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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