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陶刚刚回到家推开门,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油油的香夹杂一丝花椒的麻味。
这味道一出,杨陶就知道自己奶奶又在做茄饼。小时候杨陶最爱吃这个,软糯的茄子夹上肉馅儿,裹一层鸡蛋面糊往油锅里一放,炸至金黄捞出来,咬一口爆汁,肉香四溢。奶奶来自西南地区,家乡喜食花椒,总爱放几颗在里面调味,清香椒麻,能解腻。
“奶奶!”杨陶把鞋子换了,快步走到厨房去,探出头,果然看到一个矮小微微驼背的身影站在灶台前。
杨奶奶刚听到孙子的呼唤,下一秒就见到杨陶出现在身后,被吓了一跳,捂着心口喘气,嗔怪地瞪他一眼:“你走路没声儿,吓坏奶奶了。”
老人也不是真的责怪杨陶,说完就指了指放在灶台上已经炸好的一盘子茄饼:“这么晚饿了没,奶奶给你做了茄饼。”
刚吃完烧烤回来的杨陶:“……”
还好杨建业及时出现,解救了杨陶。他走到厨房门口,无奈地对杨奶奶说:“妈,这都快十一点了,晚上吃太油的东西对肠胃不好。让你明天中午再做,偏不依。”
杨奶奶眉头皱起,不满地看着杨建业,正要开口斥责,被杨陶机灵地打断。杨陶伸手拿起一个还热乎着的茄饼,咬了一口,发出真心地赞叹:“嗯!好吃。少吃一点没事的,爸爸你别担心。”
“奶奶,我可以拿到房间里去吃吗?”杨陶乖巧讨好地开口。
老人最招架不住自己孙子的撒娇,但杨建业说得也有道理,为了孙子的肠胃着想,杨奶奶温柔地拒绝道:“不行,你吃一个尝尝就好了,我做得也不多。下次还想吃我再做就是了。”
“好。”杨陶乖乖听话,吃完手里的这个就回房间了。
却苦了刚才好心提醒的杨建业。
等杨陶离开后,杨奶奶把筷子一搁,擦了擦手,对杨建业毋庸置疑地命令道:“桃桃不吃,你吃了吧,反正也没几个,油炸的东西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刚刚应酬喝完酒回来的杨建业:“……”
杨陶的房间还挺大的,有能喝茶休闲的大阳台和连着房间的浴室,还有专门的大柜子,放满了摄影器械。床也是两米大尺寸,可以容纳他在上面打好几个滚儿。
进了房间,杨陶就往床上一倒,他觉得好累好累。
打开手机,翻出和杭震泽的聊天框,自己今天早晨发送的道歉消息还是没有回应。如果不是消息已经成功送达,杨陶都以为自己是被杭震泽拉黑了。
臭狗屎。杨陶在心里骂道,看到消息,就算不原谅,也可以告诉自己啊……
一分钟后,杭震泽的备注名变成了“臭狗屎”。
改完备注名之后,杨陶觉得自己挺幼稚的,都是大学生了,还是同一专业的,大家平时总要接触,偶尔还会有学习工作上的交往,杭震泽总不能直接说不原谅吧。
虽然是刚成年的一群学生,但也学会了维持表面功夫,不轻易撕破脸。
于是备注名又变回了“五百万”。
看着那个已经跟杭震泽绑定了许久的“五百万”备注名,杨陶不可抑制地想起来那段他俩最亲近的时光,天天一起吃饭,很多课程也挨着坐,其实和大学里常见到的小情侣相处模式没什么两样了。
这个本来是埋怨杭震泽太高冷的备注,那段日子的加持之下透出了些专属亲密的意味。
已经不再适合他们现在的关系了。
杨陶的手指动了两下,杭震泽的备注名,回到了最本来的那一个——“杭震泽”。
刚退回聊天界面,杨陶就睁大了眼,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他的心脏情不自禁地加速跳动起来,手指长久悬于那条杭震泽一秒钟前才发送过来的消息上。
“我有话想和你说。”
杨陶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终于等来行刑时刻的犯人,一方面感到自己即将解脱,一方面又害怕迎来最后一刻。
他甚至又生出点鸵鸟心态,想和杭震泽说,你别说了。
没等到杨陶的回复,杭震泽的消息也没有停下,他又连着发了几条,一条一条看得杨陶心惊胆战,越来越紧张。
“手机上说不清,我们见面说吧。”
“可以吗?回答我。”
逃避不是方法,杨陶咬了咬牙,下定决心,回复:“好。”
刚发过去,结果杭震泽的下一条消息差点把杨陶惊得眼珠子掉地上。
“那出来,我在你家楼下。”
看到这条消息,杨陶几乎没把自己舌头咬掉,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身,拖鞋都没穿,撒丫子就跑到了阳台上看向外面。
杭震泽正站在路边灌木旁,路灯的白光打自上而下打在他身上,拉出一个长长的影子。他似乎心有所感,恰好抬起头,和杨陶对上了视线。然后他冲杨陶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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