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渡劫化神的又何止我一人。”华殊的目光落在凤隐身上,“凤皇可降世为神,难道我便不能?”
“本皇未渡劫?”凤隐眉微挑,迎上华殊挑衅的目光,眼底透出一抹追忆和深意,“你又怎知本皇未曾渡过劫?”
华殊和众仙为凤隐话中的深意一愣,尚未及反应,凤隐已经一步踏上前朗声道:“华殊,先不论你这一身古怪的灵力从何而来,天帝之争你冒然重伤三位仙尊,意欲为何?”她的目光朝九宫塔外望去,在孔雀王的方向顿了顿,复又道:“这是你一人之意,还是整个孔雀族的意愿?”
此话一出,众仙面带愤怒朝孔雀王望去,孔雀王仍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众仙心底异样,便要喝问孔雀王,尚来不及开口,九宫塔里昆仑老祖的声音已然响起。
“华殊上尊。”昆仑老祖抬眼望向御座旁的华殊,声音沉沉,他顿了许久,才问:“上尊这一身灵力可是魔族功法?”
昆仑老祖话音一落,众仙皆惊,华殊兀然色变,怒道:“老祖这是何意,难道本尊能入神,便只有修炼魔力这一途不成?”
昆仑老祖见华殊否认,叹了口气:“华殊上尊,魔族是消失三界已久,但三万年前我曾于南海斩杀一低等魔族,其所用灵力和你刚刚伤我和御风上尊的同出一源,三界内修仙修妖都需渡劫,唯有魔族不用,你未渡劫而化神,不是修炼魔力,又是什么?”
华殊眸色一沉,未料到昆仑老祖竟和魔族打过交道,她一出手便被瞧了出来。她心知如今既被看破便再无隐瞒的可能,淡淡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众仙听得华殊并不否认,皆勃然色变,唯有凤隐和炎火眼底并无波动。
昆仑老祖亦是一样神色沉重,看向华殊,“你身为天宫五尊,怎可修炼魔族功法……?”
“修炼魔族功法又如何,魔族久不现于世,不过区区功法,有何不可修行的。”她的目光落在凤隐身上:“天帝和凤皇勾结妖族,戕害我仙族,我若不修习魔族功法入神,如何敌得过天帝和凤皇,为澜沣上君讨个公道!”
华殊这一声悲愤而凄怒,让众仙神色震惊,大家对望一眼,着实不明华殊这一句从何而来。
“华殊,天帝陛下和凤皇一心为我仙族,你岂可中伤两位陛下!”一直盘腿而坐调养内息的御风上尊猛然而起,怒声看向华殊,连一声“上尊”也不再唤她。
华殊不为所动,看着御风眼底现出一抹冷意,“天帝和凤皇一心为了仙族?真是笑话,这千年她们一个为了复活死了几千年的情人置整个仙界于不顾隐居北海,一个得天之幸降世为神不过短短数月,她们两个为仙族做了什么?我的澜沣代凤染矜矜业业守着天宫千年,那妖狐害死他铁罪如山,就因为凤染和常沁交好,她们竟要为妖皇洗脱罪名……”华殊的目光在御风面上扫过,愤而望向九宫塔外的漫天仙人:“我若不成神,谁为他讨回公道!”
数月前元启上神寿宴上,大泽山青衣仙君和鹰族宴爽公主力证鸿奕是受魔族所控才犯下大泽山错事,引得众仙纷纷猜测澜沣上君之死也是暗藏隐情,因着华殊和澜沣的关系,从未有人在她面前道过是非,却不想她仍是听见了这些猜测,此时众仙见华殊如此悲愤,一时都有些惭愧,更心里生出些许动摇来。
华殊上尊如此言之凿凿,难道天帝真的为了和先代狐王的情谊而混淆当年是非,故意为妖皇洗除罪名不成?
凤染生性狂放,向来视仙律如无物,和常沁交好又是众所周知的事儿,澜沣代掌天宫的千年确实深得人心,此时华殊说一句为了澜沣的公道修炼魔力,一时倒真无人忍心责备于她。
凤隐倒未想到会从华殊口中听到这些话,她迎上华殊悲愤的眼,想到那深埋天宫深处的真相,瞳中染上复杂和怜悯。
原以为华殊一生汲汲于权力和名声,想不到她待澜沣竟有真心。但不论她所求为何,亦不能将一身污名泼在师君身上。
“华殊,澜沣上君若是仙魂有灵,怕是不愿受你这口口声声为他的公道正义。”凤隐拦住神色不愤的御风上尊,手微抬神力涌动缓缓向半空飞去,和御座旁的华殊目光齐平。
“你胡说什么?”华殊勃然色变,指向凤隐,“你不过仗着火凤凰的神脉一步登天,这世间任何劫难你都未受,所有功德你都未造,你有什么资格来定澜沣的公道!连凤染都要受天雷之火才能晋位为神,你一步登天,谁知道你的神力从何而来,你指责本尊修炼魔力,说不定你那一身神力来的更龌龊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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