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就是,他不那么喜欢自己了。
宋娴慈忽然觉得那些烟花像是在她脑子里炸开,震得她一片茫然。
她仿佛一下子什么都听不见了,只能愣愣地看着烟花放完,看着宁濯的薄唇张张合合似是对群臣说了什么。
直到宁濯牵起她的手,微凉的温度覆上来,她才终于恢复听觉。
“走吧。”宁濯的嗓音和掌心一样是微凉的,就算此刻对着的是她,脸上也没有一丝笑意,“回紫宸殿。”
热闹远去,冬夜的寂静与寒冷侵上来。路过风口,宋娴慈的斗篷被吹得飞扬,下一瞬,宁濯便从她身侧走到身前。
高大挺拔的身躯为她挡住这刺骨的寒风,让她那扬起在半空的斗篷下摆得以柔顺地垂落,他身上的玄色大氅却在风中猎猎作响。
宋娴慈唇角勾起,上前一步躲进宁濯的大氅里,双臂强硬地、紧紧地搂着他的腰。
温热的娇躯紧贴在宁濯身前,甜香携着暖意进入肌理,为他驱散寒意。
夫为妻挡风,妻为夫取暖。
宁濯纵是知道自己没几年好活,纵是不想耽误她,却终究没能狠下心将她从自己身上拔离,一路揽着她回到紫宸殿。
宋娴慈才刚褪下斗篷,正欲叫宫人为宁濯煮碗姜汤,却见他竟往殿外走。
“夫君。”她顾不上穿斗篷,小跑几步追上宁濯,“你去哪里?”
“宣政殿。快进去,外面冷。”宁濯皱眉道,“你若无聊了,可去棠梨宫寻阿涓和兰瑾。”
如今诸臣都在归家路上,他去宣政殿找何人议事?
但涉及国事,她还是乖巧地说:“那夫君早些回来,我等你。”
宁濯静静看她,用目光描摹她眉眼,半晌点点头,转身离开。
宣政殿,宁濯与次辅一坐一立,商谈许久,最后淡声道:“谢卿回吧,今夜是除夕,好好陪陪你的妻子。”说完便起身离开,却被次辅叫住。
“陛下。”次辅直直地看着他,“即便噬心蛊无解陛下也还有两三年寿数,娘娘只需再调理两年不到便能孕育子嗣。您可与娘娘生一个皇子,届时让娘娘垂帘听政。陛下爱重娘娘,将娘娘的身家性命交托于亲子之手,终归比交托给皇叔要好许多。”
次辅跪地,上身却挺得笔直:“臣以谢家百年清誉为誓,定拼尽全力替陛下护好娘娘和皇子。”
帝王长身玉立,闻言并未回头,只是轻声道:“多谢次辅,但不必了。”
他不会告诉次辅,自己从没想过要把娴慈的身家性命交给别人。
他也不会让娴慈垂帘听政,否则届时娴慈就要殚精竭虑十余年。就算次辅忠心由始至终,也无法替她挡去所有的明枪暗箭。总有那么一杆枪,一支箭,会重重扎在她身上。
扶持幼帝即位太难,太危险。不如趁自己还活着,趁皇权还紧紧握在手里,送她远离这个漩涡。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