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濯觉得自己疯了。
他本该对顾寂与宋娴慈夫妇二人的家事避而不谈绝不插手,以掩下心里那荒唐不伦的念头不让人知晓,却还是忍不住开始震慑威胁顾寂——
“令正是当初镇国公夫妇的掌上明珠,被二老养得温柔善良,贤惠明理。她既嫁了你,定是此生皆以你为重。你,切不可辜负。”
宁濯眼中的隐忍与敌意太过明显,只要有点脑子都能知道,这双眼睛的主人,内里藏着多么深沉浓烈的情绪。
顾寂静静与他对视许久,蓦地问他:“今夜贼人纵火时,可曾向殿下帐中吹入迷烟?”
宁濯皱眉,缓缓点头。
顾寂声音沉了两分:“那殿下昨夜喝了那么多碗酒,也能立时察觉到迷烟,然后从火中逃出,再来救我们夫妇吗?”
宁濯:“我当时还未安歇,脑子也还算清醒。”
顾寂声音又沉了几分:“酒醉使人困,迷烟袭入之时已是深夜,殿下为何还未安歇?”
宁濯抿了抿唇:“我睡不着。”
霎时间整个营帐陷入死寂之中。半晌,顾寂涩然开口:“那么请殿下实话告知,殿下醉酒深夜难眠,是因为不能回京,还是为着别的什么?”
宁濯最隐秘的心事被人霍地掀开,现于人前,当下薄唇泛白,难以开口。
顾寂等了许久没等到回应,再看宁濯的脸色,还有什么不明白。他眼神里的恭敬淡去一半,这才答了之前宁濯那番威胁震慑的话:“殿下放心。我与娴慈两心相悦,一心只想与她养儿育女,白头偕老,自不会负她。”
说罢,顾寂不再看他,示意陈家兄弟搀着自己出去。
宁濯盯着他的背影,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近卫为他上药,药粉触及被烧后的脖颈,他才像是难以承受般缓缓闭上眼。
近卫见宁濯脸色苍白得吓人,忙问:“殿下,很疼吗?”
却未听见回复。
直到近卫为他上完药,包扎好,才听到宁濯一声迟来的、低不可闻的:
“嗯。”
因这场大火,回京的日子又往后延了两天。
顾寂担心宋娴慈随军回京不方便,加之自己本就是中途过来支援的,所以干脆与要回京述职的裴元帅分道而行。
顾寂又买了架马车,让宋娴慈坐着,自己和陈家兄弟骑马。
晚间在客栈落宿,顾寂替她脱去里衣,为她上药,然后低眸看她的手臂。
这药是宁濯给的,宋娴慈用了两天,便已好了许多,宁濯应是拿了手上最好的送了来。
他想起如清风霁月般的宁濯对自己妻子的念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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