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翰心中暗暗高兴,终于等到你小子这句话了,正想与你分一杯羹,苦于没有合适的纽带呢,脸上却是压抑喜悦,装作严肃的样子问道:“是公事还是私事?”
恭继正要回答,突然想到,我可不能被老家伙带节奏,遂反问道:“请问呼延大人,公事如何?私事又如何?”
呼延翰微微一笑,这小子,比自己想象的聪明太多,不拿出点诚意,看来是有点难啃。
“若是公事,你我职司不同,可帮不了你什么忙。若是私事的话,老夫在苍远八年,自问还是有些根基,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恭继愁眉苦脸,道:“大人在苍远多年,世家大族并无向苍远渗透的迹象,一来当然是苍远太穷,值不得世家大费周章;二来,我相信呼延大人心向皇廷,忠诚无双,并不是人家扔两个甜枣,就能轻易改变立场的人。”
呼延翰大点其头,这个马屁拍得很舒坦啊!
恭继又道:“据我所知,世家向龙门渗透的力度很大,我不敢指望,皇廷里其他官员,也像呼延大人一样赤胆忠心。搞不好,皇廷此次派来的队伍中,难免会有一些屁股坐歪了的人,或者干脆,就是世家大族的狗。”
呼延翰看了看恭继,这是十七八岁少年的见解吗?神色不由得认真了起来,道:“狗?说得不错,你说下去。”
恭继叹了一口气,道:“从道理上讲,质疑皇廷官员,就是质疑皇廷权威,情理上都说不过去。但是,此次派来的官员中,若小子猜测不差,真有那种脚踏两只船的家伙,我们不加防备,很容易陷入被动。”
呼延翰沉思,道:“你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吗?”
“有一点!不多!”恭继微微一笑,道:“在我们不能确定这些人的真实身份及立场之前,呼延大人不应该什么权力都交出去,就算要交,也应该留一手。”
“这样不妥吧?”呼延翰摇摇头,道:“对方带着道皇圣旨而来,我若是留一手,岂不是藐视皇廷。”
“呼延大人,这不同!”恭继苦口婆心,道:“我们是防小人,不是防皇廷!若是确定对方以道国为重,为皇廷分忧,那我等自然没有二话,自该全力配合。但若是其中混杂世家的奸细,妄图在苍远兴风作浪,将道国的利益出卖给世家,我们一味不分青红皂白,只是无条件服从,那不是助纣为虐,反而坏了皇廷大事吗?”
“我懂你的意思!”呼延翰调侃道:“你不是不相信皇廷,而是不相信皇廷的官员。”
“世家做事太阴险,我已经被吓怕了。”恭继喟然长叹,道:“预先防范,方不至于措手不及。”
“那你说,应该怎么防范?”呼延翰问道。
恭继这才说出来意,道:“呼延大人,在此之前,我想先了解一下,龙门规划图出来之后,会产生什么结果?对苍远有什么影响?”
“喔,这个啊。”呼延翰闭目思索片刻,解答道:“龙门规划图,主要是规划龙门自己用地,一般方圆不会超过五百里,这五百里范围一划定,接下来就是首发者权益者优先择地,大抵是一千亩上下的样子,其次就是皇廷机构所在地,大抵是三千亩的样子,剩下的才进入拍卖,价高者得,所得金银全部归皇廷。”
皇廷优先权还排其次,这龙门很公平啊!恭继又问了一个问题,道:“假如这太极传送门,出现在世家的领地上,那又会如何?”
“一样的做法。”呼延翰道:“只不过拍卖所得,归领主,领主只需按规定向皇廷进贡纳税就可以。”
“小子曾听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恭继斟酌语句,小心问道:“那这些已经拍卖的土地,是不是谁出银子,就真正的归谁呢?”
“当然!”呼延翰奇怪地望了恭继一眼,道:“若非如此,谁愿意掏银子啊,你说是吧!”显然,来自蛮荒的恭继,许多东西还不熟悉,呼延翰只好又给他解释,比如拓边建城,化外开府等等,皇廷基本都是以鼓励为主。
恭继道:“那就是说,这是私产,可以继承的。”
呼延翰再次点头。
这就是封建制度和资本制度的混合体嘛,有点“联邦”那种味道,恭继搞清楚这一层关系,心中有了定见。
自己刚从东星回来,东星那边,谁有钱谁就是大爷,谁没钱谁就是孙子,回头看圣龙道国,虽然没有东星那般突出,大体也是秉承同样的思路。
如此说来,自己身为皇廷官员,就算置办一点产业,拥有一些资本,甚至享有一些领地,都是可以的,并无违法乱纪之虞。
当然,关于律法,以后还是要聘请一个律师才行,这个世界叫做“师爷”,有了师爷,至少可以最大限度避免踩雷,不至于莫名其妙落入别人算计。
“我的收益,上交皇廷没有问题,但我绝对不允许世家借助皇廷威权,通过下三滥的手段瓜分了去。”恭继决定赌一把,赌呼延翰不是世家的人,同时,也赌龙门不跟世家一个鼻孔出气。
“老夫支持你!”呼延翰道:“说说吧,你有什么想法?”
“现在,太极之门的消息,只不过小范围传播,苍远城便迎来了这么多不速之客,下一步,龙门规划图一旦出锅,进入拍卖环节,定然是昭告天下,吸引尽量多的买家。”恭继无力道:“到时候,方圆万里内的世家大族,不知道会来多少?又会产生多少明争暗斗?只是想想都觉得头痛。”
“铁皮龙剑团的团长黄策,现在已经是焦头烂额,疲于应付,我与他商议之后,建议他暂时消失一段时间。”恭继无奈道:“下一步,我也准备暂时失踪一阵子,等到龙门和皇廷有了下一步动作以后,我们再出山。”
“这也是个办法!”呼延翰随后自嘲道:“只是,你们都可以找地方躲,老夫却是哪里也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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