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镜音禁不住有些失神。
但他一开口说话,那温暖柔和的滤镜一下子就碎了。
碎得干干净净。
苏梦枕蹙眉看她,“苏镜音,我记得你今日才练刀不过半柱香。”
苏镜音:“……”
她刚才铁定眼睛出问题了,就这冷漠无情的钢铁直兄,哪来的什么温暖柔和?
苏镜音脚步虚浮,恹恹地飘了进来。
然后准确无误地飘到了软塌上。
屋中点了辟寒香,满室暖气翕然,不多时也熏淡了血腥气,因而她并未发现自家兄长方才又咳了血。
“哥哥……”
苏镜音委委屈屈,哭诉的同时,还不忘揪过毯子给自己裹上,“我头晕,胸闷,浑身乏力,还恶心。”
苏公子在桌边坐下,随手倒了杯茶,静静看她表演。
但苏大小姐是什么人,她可是坚持五年兢兢业业偷懒的人,没人配合她也能继续演下去,“我觉得我可能是晕船了。”
苏公子不疾不徐地指出,“今日晕船,昨日也晕船,对了,前日之前你还晕马车。”
“嗯……女孩子总是身体比较柔弱的。”
苏梦枕冷笑一声,放下茶盏,毫不留情地点破,“你还有什么是不晕的?”
苏镜音:这实话我怎么能告诉你呢,不练刀就不晕了。
“可能明天就不晕了。”她说。
“昨日你也是这么说的。”
“……昨天我没想到今天竟然还会晕嘛。”
苏镜音虚虚弱弱地叹了一口气,“唉,都怪我这身体不争气。”
真正身体不争气的苏公子:“……”
苏梦枕都被她给气笑了。
这五年来她躲懒摸鱼的理由五花八门,天花乱坠,用她坚持不懈的努力,生动形象地演示了什么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哦,还有那剩下的二十五天,晒咸鱼。
更让苏梦枕觉得可气的是,他明知道她就是在躲懒,可若没有他的心软放纵,她怎么可能整整五年,红袖刀法只练会了不到三十招。
且还是半桶水当啷响的三十招。
苏梦枕揉了揉额角,被气得脑袋一抽一抽的疼。
他深深叹了口气,“罢了……在船上这几日先不练了。”
看吧,他终究还是又心软了。
“真的?!”苏镜音噌地一下坐了起来。
苏梦枕眯了眯眼,目光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危险。
“……我就知道兄长最好了。”
晕船的苏大小姐虚虚弱弱地说完,又虚虚弱弱地瘫了回去。
苏梦枕:“……”
苏大小姐这么一瘫,就瘫了几天,瘫到了船泊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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