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虽站得很远,也能看得清清楚楚,油纸包里包的并不是定时炸弹,但却比炸弹更使他们震惊。因为那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而且这颗人头本来是长在王盛鑫王二爷脖子上的。
目睹王盛鑫的惨遭杀害,不禁使程宏大为震惊和愤怒,想不到香槟总部居然下此毒手!
但他仍然极力保持冷静,当机立断地吩咐在场的所有人,不得把这件事泄漏出去。
尤其不能把王盛鑫被害的情形,让他太太胡秀薇知道,因为她娘家在吉隆坡,只有这唯一的一位近亲。一旦获悉王盛鑫身首异处的噩耗,胡秀蔽必然悲痛欲绝,承受不起这深重的打击。
交代一番之后,那颗血淋淋的人头仍然用油纸包起,放回木箱,派人把它暂时收藏在地下的酒窑里。
程宏此刻已由惊成怒,由怒而生恨,决定不惜任何代价,要向香槟总部报复,还以颜色了!
可是,他独自在经理室等了个把小时,仍然未见黄培元回来,终于按捺不住,把赵彬叫来,关照他说:“赵领班,关于王二爷遇害的事,绝对要守密,如果走漏了风声,我就唯你是问!现在我出去一趟,假使黄经理回来了,就叫他在这里等着,知道吗?”
“是,是……”
程宏即从身上掏出支票簿,开了张支票交给他说:“这是三万元,一万是给你的,其余的分给刚才在场的每一人,要他们替我守密,否则就全替我滚蛋,别在这里干了!”
“是,是……”赵彬心花怒放地接过了支票。
程宏这才走出经理室,由赵彬恭送出夜总会大门,登上他的豪华座车而去。
车一发动,程宏就吩咐司机:“到庄大爷的公馆去!”
本来程宏自从退出黑社会以后,就很少跟这些牛鬼蛇神的人物接触,这倒不是他自命不凡,不愿跟他们打交道,而是怕外界误会。以为他跟黑社会上的人,仍然保持着藕断丝连的关系,靠恶势力支持他的事业。所以刚才获悉王盛鑫被劫持,他不愿出面,而通知了黄培元去见庄德武。
但现在王盛鑫已惨遭毒手,为了怕无法向太座交代,他也就不能顾忌其他的,必须亲自出马了。
庄德武在华埠的势力相当庞大,而他所经营的秘密艳窟“迷宫”,则更是众所皆知,为人津津乐道的销魂窟。
这是他最大的一条财路,由于耳目众多,遍布在各处,所以警方虽有风闻,确始终无法破获。
因为警方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尚未及时采取扫荡行动之前,庄德武就已经获得了消息。等到警方的大批人赶到去,一切罪证早已湮灭,根本拿他莫可奈何。
同时,他这秘密艳窟随时都可更换地方,掩护得又极巧妙。寻欢的问津者,必须付出相当昂贵的代价,而且要找到可靠的门路,否则就不得其门而入。
程宏慕名已久,但为了自己的身份,虽然很想开开眼界,也不便移尊就教。所以至今尚不清楚那迷宫具有如此大的号召和吸引力,究竟是凭着什么,能使人趋之若鹜,让庄德武的财源滚滚而来。
庄大爷的公馆在华人高级住宅区,他这大流氓头子的宅第,气派之豪华,比程宏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程宏的座车停在了这座花园巨宅大门口,由司机持了他的名片,下车到门前捺了两下电铃,便见门里走出个大汉,来到铁栅型的大门前,向那司机打量了一眼问:“干什么?”
这家伙狗仗人势,眼睛似乎是长在头顶上,语气也毫不客气。
幸好程宏是乘着座车来的,否则这家伙就更不会看在眼里了。
司机因为主人尚坐在车上,不便发作,只把名片向铁栅大门里一递:“这是我们程老板的名片,请老兄通报一声,就说程老板要见庄大爷!”
那大汉把名片推过去,连看都没有看,就回绝说:“庄大爷不在!”
程宏立即把头伸出车窗问:“他上哪里去了?”
“不知道。”那大汉回答。
程宏大失所望,又问:“大约一小时前,我派了个黄经理来见庄大爷,他来过没有?”
“黄经理?”那大汉想了想,始说:“嗯!好像有个姓黄的来过,但他听说庄大爷不在就走啦!”
程宏不禁暗觉诧异起来,既然黄培元也没见到庄德武,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他?
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黄培元大概知道庄德武在什么地方,又赶去找他了。
于是,程宏急向那大汉问:“我有很重要的事,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庄大爷?”
那大汉耸耸肩,他两手一摊说:“这就不知道了,我只管看门,可不敢过问庄大爷的行踪!”
程宏悻然说:“家里总有别人知道他的行踪吧?”
那大汉回答说:“大奶奶和二奶奶都不在家,少爷和小姐也都出去了,家里只有几个佣人,他们跟我一样,问他们也是白问。”
程宏气得把脸一沉,但他的身份又不便跟这个看门的计较,只好强自忍了口气,吩咐司机回到车上,把车开了就走。
据他的估计,庄德武很可能是在那秘密艳窟里,而黄培元既然没有回夜总会,又没打电话到程公馆,说不定就是直接找到那艳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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