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
秦卫东一下子皱起了眉:“怎么回事?”
年前,秦卫东抽了时间带方黎去医院复查,方黎闹了好几场不想去,也不管用,秦卫东硬是压着他去了晋阳最有名的省医院。
到了医院,秦卫东已经联系好了医生,他们再也不用像过去那样拮据,检查还要算着钱做,省医几乎能开的、所有有用的检查,秦卫东都开了。
厚厚的一叠检查单夹在病历本上,方黎一次次地躺在冰凉的检查仪器上,被涂抹着黏腻的东西,听着各种仪器检测的声音,他隔着玻璃,看外面的秦卫东在和他的主治医生交谈,年轻而英俊的男人蹙着眉,脸色也愈发得不好看了。
等他出来,问秦卫东结果怎么样,要不要做手术,秦卫东手里拎着医生开的药:“先不做,回去按时吃药就好了。”
方黎打开袋子一看,是什么西地兰、胺碘酮片之类的,不过他没看完,秦卫东就收走了。
秦卫东说他记不住,把药片一个个都拆了出来,给他装进瓶子里,贴好了字和吃药时间,方黎趁着秦卫东去洗澡,偷偷把那些药盒又从垃圾桶里翻了出来。
他看到有一个蓝色药盒上侧边的小字写着:用于心律失常、以及阵发室性心动过速及室颤危及生命,尤其是出现冠状动脉供血不足及心力衰竭的患者。
赶在秦卫东出来之前,方黎又赶紧把药盒扔了进去。
说实话,他也怕看,来晋阳这么久,他有时弹琴弹着心脏那块就会抽疼,疼得他喘不上气,他想他的病可能又重了些。
但具体严重到哪儿,他不敢想,也不敢跟秦卫东讲,他真的太害怕上手术台了。
晚上,方黎假装睡着了,察觉到身旁的人小心翼翼地起身,他看着秦卫东一个人出去抽了很久的烟,他回来时甚至又洗了个澡,才洗去了一身浓重不散的烟味。
第二天早上,秦卫东破天荒地没准时去公司,他一直等到方黎睡到了自然醒,他认认真真地把那些药瓶拿过来,教方黎每天要吃的药,和随时都要带在身边的药。
他让方黎重复了好几遍,方黎重复的嘴皮子都有些麻,才有点烦地说:“我真的都记得了!”
秦卫东看他发了火,也没急,他吻了吻他:“急什么,记得就好。”
方黎是无来由的火气,他发完,就有点泄了气,他问秦卫东:“你跟我讲,医生说我是不是又严重了?这才一年而已”
秦卫东安慰他:“只是说你的手术指征还没达到,得养上一阵子,我们到时再复查看看。”
方黎往后一倒,揉了张手边的纸团砸在茶几旁的吉他上:“复查复查复查,那医生有没有跟你说我还能活多久,要是没日子,就干脆”
“方黎!”秦卫东厉声打断他了,他的脸色全然变了,变得可怕得很:“你当真以为你胡说八道我不会打你?”
秦卫东的五官如今愈发锋锐英厉,他如此盯着一个人的眼神真的有种要把人吃进去的错觉,方黎的心一悸,也怕秦卫东真的跟他动手,又不是没动过。
他别开了脸:“你真够狠心的,我都病了,你还这样吓我!”
秦卫东恶狠狠地看着他张张合合的嘴,有时候他真的想好好教训一下方黎这张欠极了教训的嘴,可又舍不得,所以大概方黎这样肆无忌惮的气他真是他活该的。
“你说这话跟活挖我的心有什么分别?”
方黎听着秦卫东暗哑地这样的说,心里就难受地紧了,他知道秦卫东不是说假的,他捧着秦卫东的头,认真地道歉:“好了好了,我错了,你知道我的嘴就是这样,我下次不这样说了”
秦卫东说:“没有下次”
“好,没有下次。”方黎很快地答应了他,不多时,见秦卫东没有刚才那样生气了,他又朝着秦卫东笑了:“你还不去公司?真的要旷工?”
秦卫东这才看了眼时间,他拿上车钥匙,方黎跟他摆摆手,抱上一旁的吉他,对他说:“你放心,白色大瓶子的一天吃两次,每次一片,小瓶子饭前吃一次,每次也是一片,剩下的那一小瓶是很难受的时候才吃,而且要及时给你打电话,我都记得牢牢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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