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韩栋,早已不知作何反应,如同呆了一般,眼睁睁看着她做完这一切,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他不愿意承认,可是心底却真的仿佛缺失了一块,不太痛,却空空的,空落到他觉得有一丝后悔,可是他不能回头,不能反悔,他必须控制住自己的,这一切,本来就是计划好的,不是……么?清芙于他,本就是可以用的珍品。
没有她,他也许会惋惜,会不习惯,但是他和韩家得到的更多,这才是物有所值。
是的,该是这样。
他慢慢地、慢慢地松开了袖中不知何时攥紧的拳头,看着掌心的纹络,觉得稍稍有点微不足道的慰藉,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他不能乱了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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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月余,叶君垣和阮妗华的马车,已经到达株洲,将要离开魏国边界,而昌城正是属于株洲地界,是大魏最边境的地方,想要去燕国,必然要经过昌城的官道,偏偏此时昌城被燕兵占领,两人决定先在株洲的宜城歇下,再做安排。同时,魏国皇城中兵马整顿,粮草军备已齐,将要出发。
当今皇帝十分年轻,登基时日不久,即使魏城属于大魏皇城,天子脚下,许多百姓也未曾见过这位少年继位的帝王,故而大军出发这一日,魏城百姓们早已夹道相送,一来希望得见圣颜,二来也送予他们的帝王最真挚的祝福,御驾亲征,何其鼓舞士气!
与之相反的,却是驻扎在边境的这些将士,有些是莫家的兵,他们纪律森严,不会有什么妄言,然而有些本地的土兵,当兵当的久了,哪次战事不是死里逃生摸爬滚打才活下来的,妻离又子散,对这山高水远的皇帝可没什么好感。
在他们眼中,这皇帝啊,与那些所谓的世家子弟没什么区别,应当是什么都都不懂,只会发号施令的那种人。
也不怪他们如此认为,若是这类的话到了魏尘奕耳边,他也只得认了,的确,领兵打仗岂能是儿戏之事,军法兵法都是并行的。
有兵在手,然后得会用,这就该是军法的范畴,可是他只是皇帝,一没领过兵二没打过仗,光看过一些兵书,到底都没有用过。军队要征集,再编制起来,各级编制有多少人,配什么军官,这些他都不懂,不过可以交给手下人去做。再然后呢,人要吃饭,马要吃草,配备的战车、盔甲、盾牌,这些也可以交给臣子去采购铸造,但是有一个问题就要摆到明面上来了,那就是钱。
本来,太平盛世的时候,国家经济尚算繁荣,征得赋税放在朝廷,国库应该是不缺钱的,结果到了要用的时候,才知道国库空虚到如此地步。
魏尘奕勃然大怒,派人去查,一查才知道,竟然有无数官员拖欠朝廷的钱,迟迟不还,甚至还有一笔开销,不知去处。
而那些拖欠朝廷钱的官员,无不是以阮相马首是瞻之流。
魏尘奕再怒,也不能明着面上跟阮相斗,只暗中派人前去催促众官员还钱,然而这些钱一时半会回不来,出征之事又迫在眉睫,这个时候,李谦渊之子李响求见,道韩家当家韩栋,愿一力承当此次战事所有粮饷和一切费用。
他五指扣在桌上,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思索这其中利害,李响就跪在下头,等待他的答复,魏尘奕清楚,这是韩家在表忠心、给人情,而这份人情,他偏偏又不得不收。
好一个韩栋。
前段时日听说他为一个女人牵涉进一桩刑案,虽然被查清放了出来,但是此事确实让魏尘奕看错了人,却没想到,这韩栋,竟是如此聪明。韩家不愿投诚阮相,他早已听晓,原本以为是这韩栋不识抬举不察政事,如今看来,却只是不露锋芒而已,阮相年事已高,将来之事实在难料,与其傍着阮相,倒不如傍着自己这棵名正言顺的大树。
魏尘奕只能再一次在心中感叹,果然是聪明人,韩栋当自己是可以傍着的大树,他自然也可以把韩家当做是最好用的摇钱树,既然国库缺钱,这棵自动送上门来的摇钱树,焉有不用之理。
于是他思索之后,大笔一挥,将御批的圣旨丢给李响,交代他亲自将圣旨送到韩家府上。
李响磕头谢恩,捧了圣旨就要退下,却被魏尘奕喊住。
李响还算年轻,没有其父的老辣严肃,生的大约像母亲,唇红齿白,面如桃花,一双眼睛干净得不像官场之人,如今突然被皇帝喊住,脚步一顿,有些局促。
魏尘奕温和地笑着:“不要紧张,朕听闻你将娶得佳人,祝福而已。”
李响喜不自胜,激动道:“谢陛下。”
李响退下以后,魏尘奕领着李贺到祥宁宫去,经过御花园的时候,不由驻足,此刻桐花将近败落,远不如一开始满目洁白繁簇的盛况,零零几朵还开在枝头,颇有些寂寥,他想起花宴上,阮妗华那天的盛装扮相,至今在脑海里十分清晰。
桐花节后,她无故失踪,暗卫一查,却是她主动跟着燕国的人走了。
他不知道她何时跟燕国的人扯上的关系,但是她这一走,就意味着她再也不可能回到魏国,不会有人容忍一个跟敌国不清不楚的人成为大魏的皇后,他不允许,母后也不会答应,哪怕原来为了笼络阮相,母后强逼着要他娶她为妻。
如今这样,也好。
他们分道扬镳,不管哪个是阳关大道,哪个是奈何桥,都是两条路。
作者有话要说:
☆、异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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