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燕吓死了,她们两家的年轻一辈,个个都很悚杨延宗的,不熟,而这位大公子的事迹经历位置和城府早就不是他们同范畴的人物了。
苏燕很想抓着她妹的领口摇晃咆哮,妹啊,你脑子想的究竟是什么?!
但事实上,她只敢压低声音,用仅仅只能两个人听见的音量焦急追问。
苏瓷有口难言,一脸痛苦:“没,没别人了,就咱们俩,爹娘都不知道。”
还好,还好。
可不等苏燕松一口气,苏瓷紧接着又扔下一个惊天大雷,“杨延宗已经命人将大部队引过来了,估计要不了多久两边就得碰面。”
“……”
姐妹俩蹲在树荫下抓耳饶腮,连海碗里水芋干煮肉都不香了,也想不到什么太好的办法,最后苏燕握住苏瓷的手:“别担心,我们都在一起,这么多人,他未必能发现你的!”她拍苏瓷的背,“姐姐保护你!阿瓷别怕。”
“但你可不能再和这个人有联系了。”
那个男人必然不敢声张的,躲一躲,如果能让他找不着人就最好了。
“嗯嗯!”
苏燕手劲有点大,拍得她后背有点疼,但这个有点汗味的怀抱却十分温暖。
原书里女主和交好的夫人说话时,对方谈及苏燕,评价是“鲁莽好动不像女人”,言语中颇有不屑,这也是原书对苏燕的评价。
但其实苏燕是把自己当男孩了。
母亲没有儿子,姐妹俩没有兄弟,她就把自己当成男孩,从小跟着父亲苦练武艺,刀枪剑戟骑马射箭,别的女孩绣花弹琴时她在大太阳底下挥汗如雨,保护母亲保护妹妹,家里出事前还说想跟父亲去打仗,盼望支撑嫡房门庭。
换个角度看,就完全不一样了。
苏瓷乖乖应了,心里却很犯愁,不过现在确实没有太好的办法了,只能先祭出躲字诀。
……
这一场碰面来得比想象中还要快得多。
梁慎那边早就有些猜测,甚至都用不上煽动,杨延宗稍稍透了些确切行踪,当天傍晚,一行百余匹快马就突兀出现在视野中。
他们这边刚找到一个合适的营地,一听见马蹄声,所有人立即就站了起来,亲兵们迅速分开就着大树和土坳上下的山石和枯黄的草荆站好,拉开一个半弧形可攻可撤。
苏瓷赶紧趁机混进里头去,跟着站到一个接近边缘的大树草丛后去了。
杨延宗坐在马背上,纹丝不动,淡淡看着远处滚滚烟尘。
马蹄声来得很快,不多时,苏瓷就看清马队领头的几人了,身姿膘健,自带煞气,为首是个中年黑脸武将,浓眉凛目,煞气很重,热得太厉害他没有戴甲,和杨延宗一样一身黑色的扎袖劲装,腕间束着皮质护腕,目如冷电,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评估以及其他东西,总之眼神很犀利很让人不舒服。
双方还没撕破脸,最起码表面是的,而后者带的人也不多,否则杨延宗是不会让对方靠近的。
那为首武将勒停马,闪电般扫了对面一圈,目光重新回到杨延宗脸上,他勾唇冷哼一声:“姓杨的,私离军中可视为逃兵。”
杨延宗冷笑一声:“我并未到任。”
他漫不经心弹了弹鞭梢,报到入册才算完成调任,不管是杨延宗还是苏棣等人才到军镇没几天,还没到镇所报到呢,糊弄谁呢?
前头双方在唇枪舌剑,互试深浅,而与那梁慎同列一排的左边最边缘一个年轻的暗红衣裳男子,却一直在举目睃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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