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降在问出那个问题时,有一瞬间因为不自信而屏住呼吸,直到他答应,鼻间才重新攫取到他身上清冷的薄荷味,安静了一会儿问:“你刚才抽烟了?”
“嗯,”迟越听她提起,似乎感到某种罪恶感,又解释,“但没有在妈妈面前,是回来的路上抽的……她要是知道我抽烟,会生气吧。”
温降闻言,暗暗叹了口气。她和他住在一起这么久,现在已经能靠着他衣服上残留的烟味分辨出他到底抽了多少,像现在这样,他的呼吸间都还带着淡淡的薄荷味,至少也抽了三支。
而那种烟,一次性吸太多的话,薄荷香精的味道从喉咙笔直地流到肺里,过肺后会在呼吸间凉得让人胀痛。
想到这儿,温降略略松开他的腰,换了个问题:“你吃晚饭了吗?”
迟越摇摇头:“不吃了。”
薄荷双爆会抑制食欲,他今天虽然什么都没吃,但丝毫不觉得饿,已经感觉不到胃的存在。
温降直起腰从他怀里退出来,抬头看着他,想劝他吃点东西垫垫,又知道他现在肯定没有吃饭的心情,不想强迫他。最后只问:“你今天晚上……要不要我陪你一起睡?”
她想到之前那个雨夜,很自然地认为他今天也会需要陪伴。
但迟越在这个提议面前有一瞬间无措,往后仰了仰,那双漂亮的眼睛在灯下望着她,长睫拢映,没有丝毫狎昵之色,澄澈而朗润。
两秒后,他舔了一下自己发干的唇角,想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他们现在还没确定关系,可在同一时间,又的的确确、为她的这句话心动了。
他想不明白她怎么能这么好。
线条分明的喉结在下颌的阴影中克制地滑动了一二,迟越问她:“你确定吗?”
温降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
迟越的眸光有一瞬间深邃,随后刻意地移开视线,起身道:“那我……我先去洗漱。”
温降这才注意到他略显慌乱的脚步,微怔了怔,跟着站起身来,回房间刷牙洗脸。
等清凉的水流漫过她的指尖,她抬手捏了捏自己发烫的耳垂,才意识到她好像太主动了,一点都不矜持,万一吓到他怎么办。
可是她也没办法啊,只要对上迟越,她就会忍不住、想要倾尽所有地对他好。
……
两人各自从浴室里出来时,客厅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忸怩。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是第一次,心跳反而比之前更快,甚至不好意思仔细看她的脸,大概古代人入洞房也不过如此。
那头温降也垂着脑袋不看他,默默在沙发上放下自己的被子和枕头。
迟越见状,很有眼色地动手去搬沙发上的靠垫。
谁知道垫子一拿开,背后塞着的东西便应声滑出,崭新的封面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是一本政治必修二。
两个人在同一时间愣住。
温降歪了歪脑袋,很快确认这本书不是自己的,她的必修二没有这么新,十月选考后就没带回过家,在教室的抽屉里锁着。
于是转头看向他,不确定地开口:“这个是……”
“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之前随手塞进去了。”迟越急中生智地胡诌,弯腰拿走沙发上的书丢到茶几上,又快速瞥了眼他藏书的各个角落,心虚地抓了抓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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