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
“你就是迟越是吧?”张远在校门口逮住那个刚入学就全校有名的小白脸,丢掉手里的烟头,一抬下巴,“来交个朋友?”
迟越瞥了眼他身后站着的一帮人,就知道自己碰上什么东西了,眼皮也不抬,看不见似的抬腿绕过他们,准备离开。
“诶诶诶,跑什么?”但森骏挡住了他的去路,把他围进人群中,一边问,“远哥,带他去后巷?”
“走吧。”张远抬了抬手。
迟越收到这待遇,无聊地一扯唇角,停下脚步,越过他们看了眼不远处停着的车子。万叔已经担忧地从车上下来,手里握着手机,正看着他。
他想了想,索性冲他摇了摇头,很快在一群混混的簇拥下离开校门,踏入后街的小巷。
张远看他意外的老实,吐了口痰,用鞋碾开,开门见山道:“听说你爸是迟运盛?”
迟越很久没听人提起这个名字了,眼睫微动,掀起眼皮看着面前的人,脸上的神色更淡。
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只是毫无情绪,盯久了之后总觉得黑得吓人,让人心生寒意。
张远当然不愿意承认自己被这一眼镇住了,怔忪两秒,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他问:“想要钱?”
“……”张远的台词一下子被抢白,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要钱?当然了。他们找上他就是因为听说他家有钱,才开学不到一星期,迟运盛在学校入了股捐了一百万给他儿子入学的小道消息就传得满天飞,这一趟就是赤。裸。裸的勒索。
可一职大哥的名头摆在这儿,他又不好附和称是,场面一时陷入微妙的尴尬。
迟越也不跟他们多纠缠,紧接着问:“想要多少,开个价吧,一千,一万,两万?”
张远这帮人虽然看着流里流气,但再怎么样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的高中生,见识并不广,才听到“一千”就已经喜形于色,等迟越报到两万,完全按捺不住惊叹,开始交头接耳。
就算一个人只分到一千,也够他们在网吧包一个月的夜买好几条烟了,这趟买卖未免太划算。
张远也感觉到这群人的躁动,烦闷地皱起眉头,思考半晌后,抬头报出一个对他来说已经是狮子大开口的数字:“这儿六个人,三万。”
话音刚落,就看迟越忍俊不禁地移开了视线,想也不想答应下来:“好啊。”
尾音轻飘飘的,唇角还噙着似有若无的笑,似乎在嘲讽他们缺乏想象力,连个正确的高价都开不出来。
张远被他满不在乎的反应看得心里窝火,也察觉到自己报低了,可话已经不好改口,否则相当于在这群小弟的面露怯,只能咬咬牙,摆出一副心急火燎的臭脸:“钱呢?”
迟越抬手插兜,头也不回地越过他们往巷口走去,留下一句:“想要钱就跟我来吧。”
那几个高二的软蛋闻言,想也不想就跟上他,没一个想要拦住他的去路的。
只有森骏稍微机灵点,还有副硬骨头,上前扯住他的衣领:“去哪儿?你身上没钱?”
迟越被迫停下脚步,T恤领口被扯得变形,露出清晰可见的锁骨,回头睨着他。
顿了顿,像掸开一只苍蝇似的拍掉他的手,笑了:“三万块,你让我放哪儿?”
森骏被这话一堵,才发现面前的人上学连个书包都没背,瘦长的身形薄薄一片,柳条似的,根本不可能随身揣三万块,显得他那句话像个傻缺。
只能憋闷地扭过头,嘴里骂了句脏。
张远看着这一幕,不爽地眯了眯眼。在学校周边逮着新生敲诈勒索的事他也不是头一回干了,但遇上像迟越这样的刺头还是第一次,不但拿捏不住,还要反过来被他拿捏,油滑得很。
偏偏他爸是江塘数一数二的狠角儿,他们在那种人面前上不了台面,也不敢真的对迟越动手,最多吓唬吓唬,让他花点小钱消灾,薅点羊毛罢了。
想到这儿,张远冲森骏摆了摆手,摆出一副大度的模样,招呼迟越道:“行,今儿咱们认识了,以后就是兄弟,我跟你走一趟。”
迟越没兴趣敷衍,直到抬步跨出小巷,才想起来提醒:“看到那辆车了吗?都老实点跟着,要是惊动了我家司机,他没准会报警。”
张远闻言,倒是不太怕警察,他又没真打人,顶多被叫进去教育两句,反而是听见司机两个字更忌惮一些。
勒索的事无论如何不能传到迟运盛耳朵里,否则以人家的家底,真得罪上了可有他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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