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年换了身衣裳进来,长身玉立,温文尔雅,看着干净清爽。
玉熙看了两眼,心跳快了几分,她别开眼,问:“还有什么东西?拿给我吧。”
门半开着,有冷风灌入,将屋内的暖气吹散几许,她打个哆嗦,发丝垂在脸侧。
男人视线从她脸上挪开,沉默着去书架旁,从最高处拿下一个小匣子,朱红色的,上头刻了一朵兰花,甚是精致。
傅安年没直接给她,而是低头看着,像是透过匣子在想事情,具体想什么,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
愣神半会,玉熙在他眼前摆摆手,“你想什么呢?”
傅安年抬头,笑着给她,“你要吗?”
他的语气看似很平淡,但细听,却从中听出了一丝卑微的感觉。
堂堂朝堂重臣,怎会卑微?是她听错了吧。
玉熙接过,看看他,又看看匣子,最后果断的打开,让她惊讶的是里边是三件首饰,和一缕绑在一起的发丝。
两支步摇,一对耳坠,款式很别致,倒不稀奇,玉熙奇怪的是,头发是什么意思?
“头发?”
傅安年苦笑,解释说:“成亲时剪下的,你的。”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如今看来,却是讽刺。
傅安年现在还记得玉熙离开傅府的神情,冷漠,平淡,没有一丝留恋。傅府对她来说,是困住她的牢笼,没有一丝的自由和喘息。
离开那日,德顺问她:“公主,那几箱不带走吗?”
她面无表情,语气冰冷,“不要。”
作为傅夫人收到的贺礼和在傅府添置的物品,她全都不要,包括这三年傅安年送她的礼物,她也不要,留下的,还有成亲时剪下的乌发。
她带走的,是当初入府时的嫁妆。
她想跟他断的干净,断的彻底。
若不是现在失忆,只怕这些首饰,她也不会要回去。
而此时她手中拿的,正是这三年,傅安年送给她的。
玉熙愣愣的看着,心里五味杂陈,她没想到是头发,还是自己的。
斟酌半刻,她支支吾吾道:“既,既然是我的,那我就拿走了。”
傅安年回过神来,微微颔首,并未说话,过了好半晌,才道:“公主,以后有事让人传话即可。”
言外之意,让她别再上门,惹人非议。
他什么都知道,也看的明白,她无理取闹,故意找麻烦,为的是什么,傅安年比谁都明白,但他不阻止,忍着,看着,像一个外人一样,看她胡作非为。
玉熙没回头看他,重重的哼了一声,抱着匣子走了。
人一离开,傅安年便拿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匣子,静静看着,里边没有首饰,只要一缕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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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浓郁,寂静无声,公主府灯火通明,下人进进出出,忙碌着。
从傅府回来,玉熙盯着匣子看了一下午,到现在还在看,她趴在桌上没说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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