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泰无奈地撇了她一眼,双手插在裤袋里也跟着出去了。
下午,李管家指挥着一群下人打扫屋子准备过年,我无聊的很,也跟着加入他们的队伍。李管家原先是不肯的,说没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直到我笑着说:“总不能让我整体吃白饭吧。”她听了这才让我去打扫二楼的房间。
我随意找了个房间进去,恰好也是一间书房,同三楼乔沫然那间构造差不多,不过可没那间来的整洁,大大的漆木桌上堆满了文件,我皱了皱眉头动手开始整理。
书柜太高,我拿着毛掸子垫起脚也够不着,只好搬了把椅子踩上去。我仔仔细细地把每个角落都刷了个遍,一不留神竟把夹在书缝里的几张纸钞刷了下来,一下子纷纷扬扬地洒了个满地都是。我忙跳下椅子一张张捡起来,大略一数竟也有几百美元。我蹲在地上摇头苦笑:“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这么些个钱要是用在一般人家里都可以顶几个月的生活费了。”
“在你眼里金钱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身后忽然传来一句极冷极冷的声音,我捏着纸钞的手抖了一下,然后仔仔细细端端正正地折了那些钱塞进口袋里,拿起掸子又伸手去刷最高处。
“谈水,我在跟你说话。”那声音有些急了,也越发大声起来。
我看着备我刷的一尘不染的柜子,满意地跳下了椅子,然后转头面对那人,嘴角浮起微笑:“是啊,你说的没错,否则我也不会想尽办法接近罗泰那种富家公子啊。”
乔沫然的眼神变了,似乎及其压抑般地说:“原来你竟和我记忆中的一样,我们到底是被你的表象给骗了。”
我意识恍惚地低喃:“原来……原来你记忆中的我竟是这样……”他看着我的样子不说话,我硬是让自己笑出来:“是啊,是啊,我本该就是这样的。”
我怕我再说下去就会控制不住汹涌而出的泪水了,于是扔了毛掸子正想跑出去,乔沫然却再门口处一把拉住我:“你不该欠我一个解释吗?”我用力挣脱了他的手,抬头直直凝视他道:“乔沫然,我就算欠了全世界,也唯独没有欠你什么!”
我捂着嘴巴急急地奔下楼,我知道他们看见了,我知道他们全都看见了,只是此刻装着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似的故自干着手中的活。什么东西都可以伪装,可是只有一颗心是无法伪装的,自己的心自己疼,这话我一直都记得。
这原本就是我想要的结果不是吗?可是当那样伤人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时,为什么我的心还是像撕裂般的疼呢?我以为这种感受经历过一次就够了,为什么五年后的今天还让我看到那种眼神呢?到底是我的残忍,还是这世界的残忍呢?
多年过去了,那日他看我时的眼神我至今都不曾忘记过,它像一块烙铁深深地在我胸口烙了一个记号,让我每日每夜都受着痛苦的煎熬……
第十二章
那日从游乐园出来,我急急忙忙打车赶去了医院,爸爸的手术已经结束了,他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最后终究是回到了我身边,我知道所有的一切在那一刻都值得了。我就那样坐在病房外哭的像个孩子,很用力很用力的哭,哭到嗓子都疼了。护士小姐过来时看到我这个样子,也顿时慌了:“小姐,你爸爸的手术很成功,你别哭了吧,我不骗你,真的,你别哭啊……”她不知道,爸爸的仗已经打完了,可是我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它可能会让我几近毁灭,也可能打的我体无完肤。
在爸爸的病床边陪了一天一夜,确定他完全度过危险期了,我才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家,没有意外的看到门口站了一个人,他的样子竟比我更加疲惫,像是在这里站了很久了,此刻也似一尊石像般一动不动。我没有看他,绕过去取出钥匙开门。
“谈水,你不该欠我一个解释吗?”
我低头开门,试了一个又一个钥匙,就是找不对正确的那个。
“谈水,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把志愿书改了,我们不是说好的吗?”
我记得那天填高考志愿书,我理所当然的填了一个本地的音乐学院,他看也没看,拿了笔一模一样地抄了份交上去。我那时还笑他:“乔沫然,你干嘛学人家顾小北啊?”他茫然地抬头问:“谁?谁是顾小北?”我只是呵呵的笑,开心的就像拥有了全世界。
我甩了甩头,镇定了一下心绪,转身迎上他的眼睛,语气轻松地说:“是啊,我临时改变主意了,那又怎样?”
他一把捏了我的肩膀:“那又怎麽样?难道你不要我了,连你自己的梦想也一概不要了?”他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热热的气息喷在我脸上,却还是让我止不住了颤抖。
我狠下心抓开他的手,说出我早已编好的话:“我原以为你即使不是富家子弟,但以你的成绩考个一流重点也是绰绰有余的,可是如今你填了个普通音乐学院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他又上来拉我,力道之大让我的肩膀隐隐做疼,他说:“我不信,我一个字也不信。”
“乔沫然,你放手,我叫你放手你听见没有?”我死命想摆脱他,更不想让他看到我突然汹涌而出的泪水。
“我不放,我一辈子也不会放手的。”
“我说我不喜欢你,从来没有喜欢过你,这个理由够不够?”
他愣住了,拉住我的手也慢慢松开了,随后哑着嗓子说:“你当真这样想?”
我重重地点头,“没错。”
他的眼神瞬间暗淡了下去,四周竟下起了密密的雨,此刻落在我身上也没有什么感觉。我不忍看他,幽幽地说了一句“你回去吧”,然后头也不回地开门进去。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我原以为自己定会狠不下心,可是终究是狠了下来,我原以为自己说那些话时定会泣不成声,可是终究也还是忍了下来。
我知道沫然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所以当我躲回老家几日后,他还是找了过来。婶婶说村口有人找我,我没想到竟是他。他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长身玉立,竟比前几日瘦了许多。
我咬着牙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乔沫然,你还想怎么样?”
他只看着我不说话,倒是我被他看的心慌了,支吾着说:“没事我可要回去了。”
我转身欲走,他的声音却真真切切的传了来,他说:“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的父亲是乔靖远,我的母亲是‘华尚集团‘的主使者,你还愿不愿意回到我身边?”
我的心猛烈地一怔,他到底还是说了,我知道不到万不得已时他是不绝不会说的,事到如今,究竟我是为了什么原因跟他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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