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昔文坐在车厢中看书,他满心都是重回淮军的大本营,能够重振旗鼓,祝大哥东山再起。
直至午夜,徐昔文放下书,换上睡袍准备歇息。
火车行至廊坊,稍作停靠,车站里冷冷清清灯火全无。
一阵突兀的枪声响起,惊醒了假寐的徐昔文,他听到副官的惨呼,以及此起彼伏的枪声,知道今日自己终有一劫。
车厢门被粗暴的砸开,闯进来的是许北昌的大刀队。
徐昔文镇定自若的起身,好像只是去喝茶那般轻松,他不觉得有人敢动他。
徐昔文想去拿外衣披上,手却被士兵粗鲁的用枪托打落,随后徐昔文被士兵推搡着走出车厢。
“叫许北昌出来见我吧。”徐昔文一袭睡袍站在寒风中。
“别废话。”士兵拿枪对准了徐昔文。
徐昔文知道,今日他怕是要命丧于此了,聪明一世,怎么也算不到自己的结局,竟是死在了廊坊的火车站。
他杀许北昌的舅舅很不理智,没有什么理由,不计后果,就如许北昌杀他也没什么理由一样。
纯属私怨。
士兵们似是被徐昔文的淡定震慑住了,一阵交头接耳后,有人一路小跑去问询长官的意思。
得到明确的答案后,一阵杂乱的枪声响起,就令一代枭雄彻底没了未来。
徐昔文的死讯传到北京。
听到这个噩耗,萧奉义鼻尖酸涩,泪水不禁盈满眼眶。
杨世彦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他失魂落魄的跪在灵堂前,青砖阴湿冰冷,双腿麻木刺痛,他却浑然不觉。
长明香还未燃尽,香雾缭绕恍若天府,杨世彦看着案上红烛摇曳,好似徐叔叔在云端默默注视,摇头轻叹。
曾经一同指点江山的良师益友,如今却天人永隔。
人死不能复生,现实就是这么冰冷与残酷。
萧奉义眼眶微红,年过半百的一代领袖,因为好友的离世放声悲哭,眼泪纵横,心如刀绞,谁也无法分出精力照顾他人的情绪。
杨世彦喜欢在徐叔叔之前住惯的客房,扶着窗棂呆呆的望向窗外。
外面飘着细小的雪花,白梅花悄然开放,冬日的风夹杂着飞雪,掠过院中白梅的树梢,碎雪般的梅花与梅花般的碎雪混杂在一起,于空中肆意地飞扬。
梅落繁枝千万片,犹自多情,学雪随风转……
细嗅沉香,其间有骤雪的气息,有凌厉寒风的味道,有“南枝独有花”的傲骨,杂糅在一起。
杨世彦伸出手想去触摸飞雪,雪花停驻在他的指尖,久久不化。
杨世彦像丢了魂魄,如一具行尸走肉般活在世间,人迅速消瘦下去,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这天,萧府收到了一封电报,内容十分简单。
“杨司令病重。”
杨世彦被萧奉义叫来时依旧是呆呆的,目光无神,直到他看到桌上翻译好的报文,才有了些茫然无措的表情。
“我给你调飞机,坐飞机回去吧。”萧奉义看着眼前的少年,小徐爱他胜过亲子,果真是没有错付。
“谢谢萧叔叔。”杨世彦轻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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