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私车驶入空旷的大道,城市化渐退,山林田野浮现在道路两侧。
徐尧开了车窗,清爽的空气涌入车内,他深吸了一口气,再大声的呼出,“哎——这地方环境真好啊,适合养老。”
他看着后视镜中的乔司,“乔,你应该熟悉这段路啊,前几年看守所搬迁,你不也参与了吗?”
乔司心里空荡荡的,涌入的空气在胸腔里滚了一圈,凉意遍布全身,她毫无情绪地掠了窗外一眼。
是了,新看守所在左阳市区去溯溪镇的路上。搬迁的时候她带队在这条路上布控,几年过去,角色反过来了。
徐尧的心情很好,言语也带上几分旧友聊天的悠闲,“这新看守我也进去过几次,里头比我们大队都新,环境又好,前段时间还被评优上了。哎你说,对犯人这么好干什么?这帮人不就该关猪一样关吗?”
就是因为有这种人的存在,办案区才会连一包卫生巾都没有,嫌疑人最基本的权利也没有办法保证。
乔司想自己应该生气的,但她提不起力气反驳他,终归是一无所有的人,连疯狂都用尽了。
车子开了许久,终于驶入看守所前面的院子。宽敞的院子很大,但并不远,从路口到大门的直线距离不过十几米,乔司在车内都能看见围墙上六道极细的铁丝,以及铁丝上每隔几米安置的摄像头的红点。
车子一动,红点即随,像狙击枪在敌人身上瞄准的激光红点。
乔司毛骨悚然,脚后跟死死抵住地板,她已然成了猎物。
院子东西跨度很大,一直折到拐角处,百来个栅栏将院子隔成来回转弯的闸道,硬是将十几米的距离延长到百米。
这是为了防止送看的警车过多,而临时搭建的排队通道,但对坐在警车内的嫌疑人来说,无疑延长了沉浸在恐惧中的时间。
乔司放眼望去,今天没有一辆送看的警车。
哦,也不是一辆都没有,自己就是。
闸道不宽,车子开得很慢,可路过两道铁门都没有停,乔司隐隐觉得不对,警觉道,“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徐尧打了个喷嚏,“啊嗤,前面还有一道门呢。”
新看守所建成没多久,特警队就出事了,乔司没来过几次,不清楚到底有几扇门,但明明没有排队的警车,却刻意错过入口,绝对不正常!
“乔,冷不冷啊,空调调高一点?”徐尧一路碎碎念,也不管车内有没有人回复他,烦得像只夜里快要入睡时出现的蚊子。
乔司强忍着灭蚊的心,脑子终于开始转动,重新捋了一遍事情发生的经过。
她是调取了胡沛家的地址不假,但她本就参与了胡沛案子的抓捕和审讯,就算主办案件的人不是自己,她的行为也够不上滥。用职权。
滥。用职权需要造成一定的严重后果,可她的行为并没有危害性,严格论起来也是为了破案,说破天了也只能给她记过。
况且,就算坐实自己涉嫌滥。用职权,也应该进留。置所。
怎么就进看守所了呢?
有阴谋!
乔司额头冒出冷汗,她右手紧握左手手腕,体温低得感受不到心跳,她觑向后视镜中的自己,暗红衬衫映得脸上面无血色,像是早已死去的吸血鬼。
她无法想象这一系列的逮捕流程通过需要经过多少人的手,明明有这么大的漏洞,却依旧能将自己抓进看守所。
乔司下意识想逃,她身体受创再没有高强度训练不假,但凭着多年留存的底子,摆脱他们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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