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一个多时辰前,辰宁回了瑶城,却没有往南府去,反而一脚踏进了城东的一处戏楼。
这戏楼名曰留音阁,大约取的是“余音婉转绕梁三日不止”的传说,可辰宁觉得留音u003d留银,这背后的主子定然财迷心窍,一心只想挣钱,才取了个谐音的留音。
辰宁要了两盏茶坐下听戏,往日里百里彦与她也来过几回,这楼里的掌柜伙计都认得她。可才喝了一口,她便开始摔杯子,直闹得台上的戏都唱不下去了。
掌柜和伙计看她是镇南侯的人,也不敢得罪,连哄带捧的给她请到了楼上雅间,台上这戏才得以唱下去。
辰宁在雅间等了片刻,只见隔断的门忽然被人推开,进来一个一身黑衣黑袍的男子,她忍不住抱怨道:“怎么来得这么迟。”
那人取下头上兜帽,露出里头的俊颜来,正是百里彦!
只见他扬唇叹笑,神色间满是无奈:
“我接了王掌柜的信儿便急着来了,可不曾耽搁。不二君不知道自己刚刚那样,王掌柜还以为你觉得我塌了一个水月楼不够,还要把这回音楼也拆了呢。”
辰宁挑了挑眉,觉得他这话中有话:
“侯爷那水月楼我可碰都没碰一下,它塌了关我什么事?不过呢,水月楼不能开张,我倒是挺高兴得,侯爷不晓得,这些日子知鲜楼生意可好得不得了!不过这回音楼就算了,我拉扯一个酒楼就挺累的了,戏楼我就不掺和了。”
百里彦忍俊不禁,嘴角掩不住的勾起:“如此说来,我还要感谢不二君高抬贵手了。”
“侯爷每次来自家戏楼还得这般作态,可不是慢呢?”
辰宁撑着下巴趴在桌面,她今日饮过酒后出门,被夜间的冷风一吹,这会儿双颊发烫,双眼有些迷蒙。
百里彦自己收了外袍:“不二君既然找我来这,那自然是不想被别人发现我们二人会面,我若不这样,岂能躲过他人耳目?”
辰宁听完,忍不住冲他竖了个大拇指,心想镇南侯不愧是镇南侯,机关算尽,心思缜密。
百里彦坐下,倒了一盏茶:“说吧,到底什么事。”
辰宁看了看门外,台上戏腔婉转,又有人进了雅间,听着声音并不在他们旁边。但为防万一,她仍是不打算做声,手指沾了茶水在桌面写写画画。
片刻后,百里彦看着她,神色莫辩,转头往门上弹去一道术灵,是僻音之术:“此事确切?”
辰宁摇了摇头:“只是我的猜测,但十有八九,但我相信,侯爷也是有所防备,对吗?”
“我是防着了,”百里彦凝眉,盯着桌面的水痕神色凌厉,“只是意外,这其中竟然还有藏锋阁的人插手。”
“这藏锋阁的阁主是南华护国大将军封不厌,若是他插手此事,少不得是柳梵示意的,我此番在永禄镇的所见,倒觉得此事更像是东胜国有人与南华里应外合,准备图谋什么。”
辰宁这番话有几分夸张,但她若要避开藏锋阁的步步紧逼,百里彦便是她当下最需要抓住的一道护身符。
百里彦定定的看着她,神色忧心忡忡,良久才开口:“不二君夜里还去了永禄镇?”
辰宁自城门进城,并未刻意掩饰自己行踪,百里彦一查便知,她自然也没什么要隐瞒的,于是点头应了:“总觉得遗漏了什么,便跑了一趟,果然让我查到了些有用的线索。”
“那不二君曾和藏锋阁交过手?否则怎么那么肯定遇见的是藏锋阁的人。”
辰宁抬眼看了他一眼,勾唇笑道:“侯爷怕是忘了,我当初是在寅都救了昌王与昌王妃,这才来了东胜国,若不是得罪了柳梵,我与珺儿又如何不能在南华立足,又何必费尽了千辛万苦来这里?”
她这话半是邀功,半是解释,借着昌王与昌王妃来撇清了自己。
听他此言,百里彦到舒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楼下:“此处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一刻钟后你到丰乐钱庄附近,我会想个办法来派人接应你入府。”
辰宁应了。
于是百里彦披上了黑衣斗篷,起身往门外去了。
辰宁等了片刻,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结账出了留音楼。
她往丰乐钱庄去,借着花灯看满街繁华,来往欣然,又被烟火眯了双眸,眼看就快到了钱庄门口,前头却直直的冲过来几个彩衣女子。
辰宁只以为跟上次一样,是来朝他扔香囊了,便连忙想躲开,却不想竟被这几位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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