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别墅不至于腾不出一间客房,我当然是在故意羞辱他。
但怎么办呢?谁叫他别无选择。
我跟秦烬对视着,毫不掩饰挑衅般地勾起嘴角,静静地等待他的答复。
他的样子真叫人觉得熟悉,连他此刻的眼神也是。
幽幽暗暗的,我以前格外喜欢他这双眼睛,就像夜晚的湖面里掉下细碎的星尘,融化了深深浅浅的银白月光。
现在,我只觉得它们从我遥不可及的珍贵宝物,变成了我只要伸伸手、随便付点钱就能买下的街边货物。
——一件还挺漂亮,虽然我也不是一定要拥有,但聊胜于无,可以放在家里积灰,偶尔掏出来瞧瞧看看的活体藏品。
果然不出我所料,话一出口,秦烬只是稍微沉默了片刻,便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了。
他凝视着我的神情看不出什么来,喜怒不动声色,似乎也并没有因为我挑衅的话语感到冒犯。
我在门口站久了,被风吹得有些冷,也不欲与他多啰嗦,径自转身进了屋。
规则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地在身后响起,我不需回头也知道秦烬已经自动跟上了。
“关门。”我说。
坐回餐桌前,我看到秦烬蹲在地上,从门口的鞋柜里找出一双新的棉拖换上,将自己原本穿来的鞋擦干净,并拢,整齐地放在玄关处我的皮鞋旁边。
我移开视线,随手拿起手边的马克杯喝了一口咖啡。
苦涩的液体入口已经微凉,我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
秦烬的声音却在此刻打断了我,他说:“你要我做什么?咖啡不好喝,那我给你加点糖和奶?”
我悠悠抬起眼,见他一副杵在我跟前想要伺候我的样子,不知道是我哪个动作给了他这种错觉。
我哽了一下,道:“你一边坐着去。”
秦烬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去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了,相当听话。
然后我无奈地意识到,刚刚口口声声叫他“端茶倒水、洗衣做饭”的人,明明就是我自己。
行。看来不用我提醒,秦烬倒是已经非常自然地进入了角色。
“等会我让秘书来给你签合同,你看完没问题再正式开始。”我朝他补充了一句,“……用不着这么着急上岗。”
话音刚落,秦烬很轻的一声笑从身后传入我耳边:“……你倒还挺严谨。”
“我现在该叫你什么?”他用不咸不淡,微微带着点嘲弄的语气问,“陆总,陆大总裁?”
“你这是打算包养我?”
包养个屁。
我稀罕?
愿意给老子暖床的多了去了,个个知情识趣,我犯得着对一个死掉的前男友又瘫了三年的植物人产生“性”趣?是地球上其他男人都死光了吗。
他做什么梦呢,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一点。
我差点当场就这么脱口而出,但最终我还是堪堪地维持住了体面。
没必要,真没必要,都分手这么多年了,我连对他说句脏话都不屑,平白显得我很放不下他似的。
拉倒吧,事到如今,我怎么可能还会在意他?
我早就不喜欢他了。
我放下手中的马克杯,杯字重重地敲在桌子上,一字一句冷冷地道:“我说了,你只负责日常家务,洗衣做饭,我供你最基本的吃穿,给你个地方住,其他一个子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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