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方休伸展脊背,“反正对面研究得差不多了,不如拿来当筹码。”
白双影沉默片刻:“那个四爷……不是好人。”
他的脸上很直白地写着“你都被他一脚踹出十里地了”。
方休笑起来:“放心,还有一条禁忌没找到。四爷现在孤家寡人,肯定会跟我们‘合作’。”
“既然你懂得看人,何必故意找揍?”白双影不解。
方休舔舔嘴角的血渍:“这样贾旭不就更像老大了嘛,四爷不会太防着我。”
真奇怪,白双影明明是厉鬼,上药动作却格外轻柔。雪白袍袖随着他的动作浮动,山雾般轻轻摇曳。
白双影坐在他身边。黑发如瀑,水一般蜿蜒在他的背上。一缕发丝在眼前摊开,方休忍不住摸了摸,触感像极了绸缎。
这些发丝和白双影的指尖一样冰冷。它们在他火辣辣的伤口上滑动,舒服得要命,他连思考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我感觉我好像纣王。”方休感慨。
“……我不是狐狸。”
难得白双影接住了梗,他手劲儿立刻加大。
方休疼得弹了下,继而绷住一张脸:“朕知道,爱妃是艳鬼变的。”
白双影:“……”
看在吃饱喝足的份上,他姑且按下恶意。
白双影垂下眼,轻抚方休赤裸的背。这副皮囊肌肉偏薄,蝴蝶骨轮廓略硬。方休皮肤本就苍白,衬上一道道血红伤口,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太过单薄脆弱,看着实在不太顺眼。
“原来你还知道疼痛。”白双影继续抹药,指尖描过一道道伤口。
“我不仅特别怕疼,还怕麻烦怕吃苦怕寂寞,尤其怕死。”方休诚恳地说。
白双影同样诚恳:“还没入夜,不要说这种梦话。”
方休又笑了。他侧过头,黑瞳如同两丸黑玛瑙,有了隐约的光彩。
“真的。”他说,“我从没跟别人讲过,这是朋友间的小秘密……哎哟!”
白双影到底没忍住,再次加重了力道。
方休鱼一样扑腾:“轻点轻点!大哥放过我,改天请你吃四爷,好不好——”
小院屋内。
四爷并不知道自己上了菜单,不然他的心情还能更差。
他明白祭祀无情,可一天之内死两个手下,损失还是太大了。这是他第五场祭祀,也就是说,后面三场他得独自参加。
光是想到这事,四爷就一阵头皮发麻。要不是还用得着那些新人,他恨不得杀光他们泄愤。
大夫也就算了,那人精神状态不对劲。他身体畸变,崩溃自杀也说得通。
但疤哥没那么容易死。
还在阳间时,疤哥就是他的马仔,手上好歹沾过几条人命。他对疤哥的性格门儿清,都过了四场祭祀,那个人不会蠢到随便犯忌。
疤哥唯一的缺点就是性子傲,可能对新人放松警惕。
可是知道不对又怎样?这就是个阳谋。
不管疤哥怎么死的,他成了光杆司令是事实。自己再强,也很难一边看管这么多人,一边应付村中邪祟,再分心调查第三条禁忌。
“操他妈的。”
四爷猛地踹了脚桌子,脆弱的木桌应声而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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