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用一根布带熟练地将弗尔南系在了椅子上,以便在拔牙过程中让他保持静止。
后者的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就被亨利那自信又带着点滑稽的话语所缓解:“你别怕,虽然我这是第一次拔牙,但应该不会有太大意外。”
弗尔南忍不住笑了,尽管他知道亨利可能只是半开玩笑,但他那不经意的幽默感仍旧让人放松。
只是,他的笑容很快就逐渐凝固。
他眼睁睁地看着亨利将那把细小的钳子放回理发包,随后拿出了一个相对笨重的大钳子。
大钳子显得格外沉重和威严,几乎有些不相称地映衬着这间温馨的小堂。
“呃——”
伴随着疼痛带来的嘶吼,很快治疗就结束了,尽管过程中经历了一些紧张和不适,弗尔南伯爵还是对结果感到非常满意。
他将一袋钱币交给亨利,用手轻抚着那疼痛的下巴。
一旁的约翰主教,早在拔牙开始时就走进了小堂,他在此过程中一直仔细盯着亨利。霍华德做手术的动作。
眼睛看着亨利急匆匆离开的背影,亨利主教心里想着,是不是要派个修女去接触一下这个理发师。
这样沉稳的双手,不去做战地医师实在可惜了,圣教急需这样的人才。
将这个想法暂时封存在脑海中,约翰主教亲昵地拍了拍弗尔南伯爵的手,并将门牢牢关上。
“弗尔南啊,你受累了。”
“我梅逝……”弗尔南伯爵虽然嘴里还很痛,但仍然扯出了个体面的微笑。
“你现在说话不方便,还是让我来说吧。”
约翰主教握着弗尔南的手,与之一起坐到病榻上。两人一坐下,后者就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回来。
“距离帝国发动远征的时间已经过去一月,想必现在也该抵达战场了。
你应该知道,这次圣教的圣殿骑士团已经随教主一同奔赴前线。”
弗尔南伯爵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了解。
“弗尔南,你真的已经放弃了吗?”约翰主教看着后者憔悴的脸,知道他还没有从丧子之痛中完全走出来。
他对面的弗尔南,眼神中迸发出仇恨,试图一咬牙,结果却把自己疼到了。牙坑里填上的草药只能略微缓解疼痛,却无法完全麻醉神经。
“你跟北边还有联系吗?”
约翰主教终于将他的试探毫不避讳地吐了出来。
回应他的只是沉默,弗尔南无奈地摇了摇头。
紧接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嘴,示意自己现在已经疼的说不了话了。
见状,约翰主教将随身携带的包打开,取出纸、墨水瓶和鹅毛笔。
弗尔南将这些东西一一展在病榻右侧的桌子上,思绪涌动间,埋着头开始奋笔疾书。
[自那年布伦纳城之战后,“海东青”就失去了来信。
之后的日子里,我尝试过寄出信件,但一直是石沉大海的结果。
我其实并不相信“海东青”没有收到信件,也许只是实力大削的我,对他而言已经毫无价值。尽管当初可是他主动联系我的。
从以往的信件其实不难看出,孟卓不单单是我一人,也应该是“海东青”心头一道难以逾越的高墙。
如何除掉孟卓?也许“海东青”比我们还要着急,或许我们的计划也离不开“海东青”的相助。]
约翰主教看着弗尔南洋洋洒洒写下的这些字,沉默了片刻。
教主已经奔赴前线,这样的决定显然不能再寻求他的指示,看来只能自己下决定了。
他的脚步在小堂内踱了又踱,仔细地斟酌着,最后以平稳的语气向弗尔南伯爵说道:“以圣教的名义跟‘海东青’接触吧,我想他会感兴趣的。”
(看作者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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