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喧语了一番,然后把她们领到一边的一间屋子。屋子显然最近才收拾过,还算干净,屋子里有一张挂着旧蚊帐的床,有桌子和橙,门口处还有一个小灶头,是门口堆着稻草。秀妹也无法多去想,只能僵着头皮住下,她们住下后,并不在这屋子里烧饭,饭由姨娘在刘家盛一点送过来,秀妹只生火在锅里烧些开水供洗用。
秀妹住下的第二天晚上,刘掌柜特地去看了一下,这让秀妹很是感激。又隔了一天,他还请了一个接生婆到草屋来作生养的准备。接生婆穿着件湖兰色斜扣衫和黑裤,脑后挽着发髻,年龄跟姨娘差不多,她摸了摸秀妹,问了一些情况,走时关照姨娘,到秀妹有类似肚子疼的情况,立马让刘掌柜去叫她。
“到时候来的及吗?”秀妹忐忑不安地问。
“来得及,女人生养就跟天上下雨一样,下雨前总有个兆头。你是头生吧,不要紧张。你姨娘一天到晚跟在你身边,不会有什么事的。”接生婆快人快语,显得十分利索。
接生婆的话,让秀妹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她强迫自己身心放松。到了推算确定预产日期的这天了,秀妹不免又暗自紧张和着急起来。这天似乎比平日过得慢,日头从早上从东边升起,缓缓地爬到城市上头,以缓缓地落下去。秀妹觉得奇怪,这天她什么异常反应也没有,姨娘对她安慰地说:“推算哪有那么准的,往预产期后拖几天生的女人多的是,”秀妹着急归着急,没来征状也无济于事。
天很闷热,秀妹用热水擦过几回身,还汗渍渍的,很晚才睡着。她被阵刺疼惊醒,她睁开眼睛,屋外正电闪雷鸣,哗哗的下着大雨。起初,她以为自己是被外面的雷声给惊醒的,但很快地她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一种从未有过的疼痛人从她的身上散发了出来,这种疼痛从某些个局部触动到全身。她忍耐了一会儿,后来还是把她姨娘唤醒了。
“疼得厉害吗?是不是要生养了?”姨娘爬下床,点上了灯,全然不知外面下着倾盆大雨。
“我也不知道,姨娘,我口渴,麻烦你倒碗水给我。”秀妹说,额头上全是汗。
姨娘帮她倒了一碗水。“是不是去告诉刘掌柜,叫他去喊人。”姨娘穿上了衣裳,打开了门,这才发现外面闪电打雷下雨。“啊呀,这可怎么是好!”她大惊。
“姨娘我感到现在不是刚才那样痛了,缓了一点了。”秀妹用毛巾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谢天谢地,熬到天亮就好了。”姨娘哆哆嗦嗦地说。
秀妹的肚子还真不疼了,天终于一点点亮了。天一亮,姨娘去敲开了茅屋主人家的门,请那个中年女人过来照看一下秀妹,自己跑到刘家去叫人了。在姨娘去刘家叫人时,秀妹的肚子又不疼了。姨娘从刘家回来,刘掌柜却迟迟不来。姨娘开始急了,秀妹的反应应该是生养的前兆了。
近中午时刘掌柜终于喘着大气急冲冲跑来了。秀妹和姨娘差不多都慌了神,秀录的肚子越来越疼了,他带来了一个十分糟的消息。他去找接生婆,接生婆忙着赶到另一家给人去接生了。事情恐怕不能等了,姨娘跟刘掌柜说;实在不能把接生婆找来的话,只有把铁匠的女人找来了,铁匠的女人接过生。刘掌柜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挥挥手叫姨娘去找铁匠的女人。
秀妹的肚子一阵疼似一阵,全身被汗水浸透了。铁匠的女人很快被叫来了。她带来一把剪刀和一块干净的棉布。她一走进屋子,看了看孕妇,立刻叫姨娘烧水,然后把刘掌柜支出了屋子,关上了门窗。秀妹被一阵阵的疼痛折磨着,全身湿透了,她头脑却还清醒。她的下身全部被*,铁匠的女人用热水替她清洗。她扭着身子,铁匠的女人叫她别动,羊水破了。铁匠的女人和姨娘一起叫她用力。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鼓胀的肚子突然在最疼的那一刻松懈了。
十
生养后的半个月,秀妹被接回到刘家。她养了个大头儿子。
生养儿子的当天;听到了姨娘的报喜,刘老太太踮着小脚,冒着雨赶到茅屋作了探视,刘掌柜碍着汪太太表面上装着很平淡,心地里却乐滋滋的。没等满月,便雇人用一个大竹篇把大人和婴儿抬回了家。刘掌柜本来是要将她们母子安置在楼下房间居住的,但秀妹坚持要回到下房跟姨娘住在一起。刘掌柜也就依了她,秀妹有自己的打算,住在后边,一来有什么事可以得到姨娘的照顾,二来也避免与汪太太的碰面,她害怕看见汪太太,害怕看见她那张冷脸。
二房(15)
在下房里,特地添置了一张小床,原来的大床由秀妹和婴儿用,新置的小床给姨娘用。这些天躺在床上,婴儿嚅动小嘴睡在一边,身上散发着奶香,秀妹好像在做着梦。一天里,刘老太太要跑过来几趟,刘掌柜也不时地出现在床头,甚至替秀妹端汤送水,她还从未受过这般地礼遇。因此,每每刘掌柜、刘老太太出现在她的床边时,她就惶惶不安,挣扎着下到地上来,非得自己搬一搬椅子或凳子让他们坐。等他们走后,她的行为总要受到姨娘的一番指教:“你最好乖乖地在床上多躺躺睡睡,不要急着下地。女人在月子里养不好,容易落下什么病,那样就要了你了。你需要什么,姨娘替你做。”
姨娘说话的时候,秀妹脸上透着红晕,但姨娘说完就说完了,秀妹并不往脑子里去记。没几天,秀妹坚持不肯在床上多呆,可下到地上稍一走动,她就觉得喘不过气来。门窗全被关上了,她偷偷地将北边的窗户推开,她的这一举动又遭到姨娘甚至刘老太太的反对和指责。新鲜的空气透过窗户流进来,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浑身上下开始充满了活力。
这天早晨,吃饭早饭后她没有再爬到床上去,婴儿醒了,她把他抱到胳膊上,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婴儿哭了,她敞开小褂露出饱满的胸脯,给他喂奶。门被人推开了,姨娘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秀妹喂着奶,眼睛不停地打量走到面前来的女人。
“她倒认不出来我是谁了?”铁匠的女人哈哈一笑,对姨娘说。
“她给你接生的,你会记不得?”姨娘说。
秀妹一下子脸红了,很是难为情地笑着。她想到自己生养的那一刻全身被紧张、疼痛、汗水和眼泪所侵占。根本没注意到他的人和事。她连忙给铁匠的女人让坐。
“你别动,别动,你还没有做完月子,是不应该这么早下床的。”铁匠的女人说,她的嗓门很大。
“一天到晚睡在床上,头都睡扁了,骨头都睡酥了。”秀妹说。
铁匠的女人用手逗着婴儿。婴儿经她一碰,把*从嘴里吐出来,哇哇地哭闹起来,“乖乖,这小家伙脾气不小呢!”坐了一会儿,铁匠的女人哈哈大笑。铁匠的女人起身要走,秀妹将她送到了门口。她很感激铁匠的女人。生养那天,若不是铁匠的女人赶得及时,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
婴儿吮了奶不哭了,睡得又甜又香。宝宝睡觉时,秀妹没有睡,她躺在床上,尽量不去多想,尤其是不去想今后如何跟汪太太相处这方面的事。她现在一门心思地要把月子做好,不让宝宝打岔。
这天下午,秀妹发现婴吃奶时出现了问题。婴儿一觉醒来,他要吃奶。秀妹把*送到他的嘴里,他吮着吮着却不吮了,哇哇地哭着。她以为喂得不好,又将*塞进他的嘴里,他吮了几下,又不吮了。她换上另一侧的*,他吮了几口,又将*从嘴里吐了出来哇哇地直哭。
“姨娘,宝宝吮着奶,又不吮,老是把*从嘴里吐出来,还一个劲地哭?”秀妹摸不头脑,有些急了。
“让我看看。”姨娘端着盛有几颗红枣的汤碗。秀妹重复着给婴喂奶。婴儿吮了几口吐出来又哭了。姨娘俯身细细地看了婴儿;又看了看秀妹的胸脯;“咳,当心,你会不会害了奶结子,小宝宝吃不上奶。”
“奶结子?什么奶结子?”秀妹紧张地问:“会不会是缺奶了?”
姨娘望着秀妹鼓鼓的两个乳房,迟疑地摇摇头,认为不会是缺奶,但她还不敢轻易地下结论。尔后,她将有关现状和推断一五一十告诉了刘老太太。刘老太太听后迈着小脚跑到下房来,看了秀妹喂奶的情景和那一对鼓胀的胸脯后,断言八成是害了奶结子了。“自己赶紧挤奶,把奶水挤出来,否则真的害上了奶,大人要痛苦,小宝宝也吃不到奶。”刘老太太急速地说。
秀妹弄了半天,才明白什么是害了奶结子。她依照着刘老太太的说法用双手挤压着硕大的乳房,弄得全身是汗。尽管用尽了全力,*上只是溢出少许的奶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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