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依旧还是,掏半天,没掏出个所以然。
姚老八更是把这女儿跟人私奔这事儿添油加醋,捶胸顿足的说了一遍,细节非常的完美,连带着自家老婆子一晚哭八回,都是怎么哭的,都说的清清楚楚,让人听了都觉得夏兆丰这货确实不靠谱,怎么能骗人女子私奔呢?!
这老丈人要是真上官府告他,那可是要被打板子判刑流放的。
这会儿,捕头好像能懂自己为什么可以收到十八两银子了。
他还出声安慰姚老八,“算了算了,好歹你这女婿也算有良心,不是带着孩子来投奔你们来了吗?行了,既然都问清楚了,那这路引给你们开了也行,不过”
“大人您但说无妨。”夏兆丰立刻作揖道。
被叫了大人的捕头立刻显示出了与外貌完全违和的娇羞之态,“叫什么大人,让县令大人听到多不好。这样,既然路引是咱们这儿开的,那便只能把你们算做咱们这儿的丁户,跟老姚家算一家,让这个对,姚丰平给你们作保,若是你们有什么事儿,闯什么祸,咱们只拿姚丰平这户主是问。”
“啊”夏兆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我是家中独子,这不是入赘吗?”一时半会儿的,他也只能想出这个理由来婉拒了。
“这有什么打紧,”捕快大手一挥,“你们那王家村十有八九的人家都往肃州去了,你们不也要去吗?
到了肃州,要不要分家拆户,你们自己看着办就行,反正我这儿只记你是入了姚家的户就行了,行了,那个张大,带他们去文吏那儿补了路引吧。”
这事儿,捕快还挺满意的,这两人的身份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去往北边的丁户又能多几人,自己又白得十八两银子,手下到时候每人给个一两,再请他们喝顿酒,自己还能余个十两八两的,这一年的俸禄不就有了?
啧啧啧,最好天天来上几个带着人闺女私奔的傻大个,那他面对家里那杀猪的丈人,腰板不得再硬点儿?
这人,想着想着就把自己想美了。
所以转头瞧着有点傻愣的夏兆丰,还好心提醒他们,“不过我得提醒你们啊,想要去肃州,还是得抓紧。这回从咱们南边调拨去的人口据说有三万,去的越早,分的地就离军防区越远。
去的晚的也没得选,离北蛮越近越危险,他们可是杀人直接砍人脑瓜子的,听说各个身长七尺呢!行了,别愣着了,一会儿人家该下衙了。”
“走吧三位。”那叫张大的拍了拍夏兆丰的肩,走在了头里。
这会儿夏家父女要想再有别的法子,那也是不能够了,实际上他们其实也没有别的办法给自己弄个身份证明,无计可施的两人只得跟着差役往中堂办公房走。
跟在最后的姚老八,这会儿也不知自己给老姚家招了个女儿女婿是好事还是坏事,心中无比的忐忑。
实际上,他们家的大女儿早在很多年前,跟着她娘去捡海货的时候,被暗潮给卷走了。
他们王家村又是渔村,不分丁田,平日里征徭役兵役也只算男丁不算女子,所以这户籍注不注销的也没人在意。
再加上姚家那老母亲何氏,一直觉得女儿成了海里的蚌壳仙子,时候到了就会回来的,说是女儿托梦给她的。
所以姚家长女姚蓉的户籍一直没有消,姚老八也是想到了这层,这才冒险一试的。
现在冷静下来,姚老八觉得自己还是太冲动了,一急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可谁让人家救了自家小孙子一命呢?哎!!龙王保佑啊,这姓夏的一家人,可一定要是好人啊!
几人很快到了文吏的办公房,里头只剩了一人,差人张大让几人在门口等,自己拿着丁册走到文吏边上嘀嘀咕咕说了几句。
没想那文吏突然大声道:“这个不行,这不等于没有身份来由吗?这使不得啊!”
张大却说:“咱捕头都查明了,身份的确没有纰漏的。”
“那也不行啊,”那文吏看了门口几个人,“咱们这儿入档都得有文牒的。不过秦捕头的面子嘛多少还是要给点这样吧,我去问问师爷。”
“诶诶诶,”张大作势压下那要起身的文吏,“等等,等等。”
说完,便走到门口,压低声音跟姚老八他们说:“跟你们说,咱们这儿,就这宋文书最是心软,若此事真报给师爷,师爷那儿正愁没有流民发送去北边呢,你们”
姚老八看了看夏兆丰,夏兆丰看了看女儿夏安茹,夏安茹重又看向了姚老八。
里头那宋文书正在缓缓的站起来,嘴里还在说:“这事儿我觉得还是得去跟师爷说一声”
“快啊!”差人张大瞪了姚老八一眼。
可怜姚老八,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个补了又补的荷包,补了又补的荷包里掏出个绛色的小荷包,绛色的小荷包里掏出个暗绿色的小小荷包,暗绿色的小小荷包里掏出个包浆了的粉色迷你小荷包。
这荷包套荷包的操作,看傻了旁边三人。
连张大都不免感叹,“姚老头,你这钱藏得未免也太深了。”
可夏安茹还是无情的指出,“您有没有想过,套再多层荷包,其实他们也只是一个整体,要丢就会全部丢了的。”
“现在丢不丢的,还有啥要紧?!反正还不是都没了?!”说完,姚老八就把好不容易掏出来的二两银子,塞给了张大,然后撇过头去,一副好似与初恋女友诀别般的表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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