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成婚还不到半个月,他就把一个亏本的买卖交给她,指望她来盈利,那他成了什么?
孙掌柜尴尬,“那……那……那国公爷再思考几日?小人不是催的意思,是……小人知晓国公爷公事繁忙,但还是希望国公爷能抓紧着点,望江楼这么好的地段,这么大的买卖,就扔在这赔银子,小人着急得很!”
裴今宴抬起眼,目光复杂地看向孙掌柜,“你认为,她能扭转乾坤?”
裴今宴本以为会看见孙掌柜惊慌的眼神,但却正好相反,孙掌柜神态坚定、充满希望,“对!小人相信夫人一定可以!小人虽不知从前夫人发生了什么,但小人敢打赌夫人绝不像传言那般!”
随后,便把苏明妆第一次来望江楼,偷偷做的事,描述一遍。
裴今宴双目大睁,黑眸难掩震惊——那日,她竟偷偷做了这么多?如今想来,那天她确实异常安静从容。
陆厨子的手艺,他是知晓的,而苏学士府厨房堪比御膳房的传言,在京中不算秘闻,
但盛传口味挑剔的苏明妆,竟然品尝了陆厨子手艺后,没表现出任何怨言。
如今想来,她不是在用膳,而是在考察买卖情况。
为什么?
她到底为什么?
孙掌柜以为,他这般叮嘱后,国公爷会很快做出决定。
谁知,国公爷不仅连续五天没做决定,还就这么生生消失了,连中午都不来用午膳了。
。
夜幕之上,繁星点点。
弦月如钩,清辉淡淡。
临近亥时,
国公府忙碌一天的人们终于休息,只有几名守夜家丁还时不时巡逻。
看了一天书的苏明妆不想睡觉,就趁众夜偷摸出来,去“陪”她的小凉亭。
距离上次满月,已过了几日,天上虽然有星有月,热闹可观,但光线属实是暗了一些。
好在这条路,苏明妆熟,就这么一边仰头欣赏星河,一边慢慢赶路,直到到了小凉亭,也没注意到凉亭里有人。
当钻入凉亭时,猛然发现里面竟有名男子时,吓得惊呼一声,连连后退。
小凉亭有台阶。
苏明妆就这么一脚踩空,整个人往后跌了过去——糟,今天出门应该看下黄历,太倒霉!
却见凉亭中,身着一袭深蓝色锦缎长袍的男子,不紧不慢地伸出长臂拉住她,往回随手那么一拽,就把欲跌出凉亭的某人又拉了回来。
苏明妆惊惶未定,紧张地拍着心口。
裴今宴用眼角瞥了女子一眼,便不动声色地向旁移了两步,清冷的面颊对向凉亭外的夜景。
这么一尊杀神在身边,苏明妆哪敢多留?
确定自己脆弱的小心脏能支撑起离开行动,便仓促道,“多谢裴将军出手相救,小女子不叨扰。”
说着,转身就要跑。
“站住。”
男子声音不紧不慢地飘来,明明音量不大、没什么情绪,但被梦境摧残过的苏明妆却怕得要死,惊惶未定的脸上,更是一片惨白。
裴今宴收回视线,疑惑地看向女子那张令人惊艳的面庞,“苏明妆,明明作恶的是你,为何每次见我,你又是这副表情?对我洗脑?让我相信你才是受害者?”
“不……不是……对不起!”苏明妆低着头,不敢看男人的脸,因为只要看见男人的脸,脑海中就自动蹦出梦境里,男人收拾她时不留痕迹的种种手段。
裴今宴正要说什么,却发现,女子真的在抖。
进入殿前司之前,他曾在刑部任职一段时间,学过审讯和识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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