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没人见过陈文的老师。
听说那天见了皇帝后,就拿着皇帝给的圣旨离开京城,回到怀阳城。
两人的谈话也无人看见,只是听说那天之后,活字印刷就彻底在全国推广。
当然推广的前一天,前任巡抚汪永铭被摘了乌纱帽入狱接受调查。
这一招打得所有人猝不及防。
甚至在狱中,汪永铭都没弄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何事,会让陛下如此大动干戈。
直到大理寺审问时,他的准女婿一家子被带上来,大理寺卿点出他的种种罪名,汪永铭才猛然反应过来:“陈文的老师,和程家是什么关系?”
大理寺卿原本不用审案子,只是涉及官员是三品大官,皇帝亲自过问这件事,他不得不出手,此时听见问话,同情的看着他:“状元郎的老师是一女子,此前因程昭华大哥的骗婚,曾是程昭华的大嫂,不过经由县令判断,此婚事已然作罢。”
汪永铭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答案,骇然回头看向这一家子,心中弥漫出无限的后悔。
不该宠得女儿如此无法无天,居然是因为这样蝼蚁的一家子连累?!
他厉声道:“这样的女子,你敢骗婚?”
“大人,您说什么呢?”程昭阳愣住,不愿意相信,他好好地待在家里,就突然被人抓到牢房,又一句话没有,直接被带到这里来,脑子还是懵的,听闻洛青璃的名字,还是状元郎的老师,更能让陛下亲自过问这件事,导致汪家都被牵连下狱?
他难以置信的喃喃道:“怎么可能?不就是教出一个状元郎,怎么能比京官还厉害?”
熊氏直接不愿意相信,大喊道:“假的假的!洛氏一介妇孺,怎么会这么厉害?!骗人的!”
程昭华更是傻眼,千算万算,都没想到连带着他找好的靠山都能一起落败,全都是因为一个洛青璃?
“大人,是不是误会?!她就一普通女子,就算有些能耐,教出个状元郎,怎么能得陛下另眼相看呢?”程昭华难以置信。
对于他们的话,大理寺卿就懒得理会,面对熊氏的喧闹,直接呵斥:“将她嘴堵上!”
立马就人动手。
熊氏嘴里被塞了东西,呜呜咽咽的说不清话了,她想要挣扎,就有官兵将她按在地上,贴着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凉到她心里去了。
而此时大理寺卿开始宣判:“既然你们都承认了,那本官就下定论了,陛下还急着要结果呢。”
汪永铭惨白着脸无法言语。
纵然内心也有些疑惑,就算陈文的老师惊才艳艳,送上了活字印刷这等好物,也不至于如此重视,竟然都不给他自救的机会,直接去了他的乌纱帽,将他和女儿以及其他相关人员都下狱啊!
势必那人给了陛下更为贵重的东西!
汪永铭心中悔恨异常,奈何都到了这个地步,对方杀他一个措手不及,陛下纵容,他根本无力反抗。
大理寺卿亲自落笔,将案件写下来,除了捞出罪犯,威胁县令,还有此前结党营私,收受贿赂,没什么大罪,但若追究起来,数罪并罚,罪名依旧不小。
汪家剥夺宅子,家中其他官员也都被或多或少降职一些,汪永铭本人被打三十棍后送去服劳役,他女儿因为没有直接违法,只是从犯,被打了二十大板后,直接送去给程昭华成婚。
至于程昭阳和熊氏再次收监关押,程昭华被剥夺功名,一生不能再科举。
程月儿作为知情不报的从犯,程度轻微,只被打了十板子,几天牢狱。
熊氏听到判决,再也撑不住,眼睛一瞪,晕死过去,却还是被拖下去,这一次去的不再是普通的牢城营,而是刑部大牢,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小小的房间,还要跟人共用,体质稍微弱一点的绝不可能活着出来。
一切都在短短的时间搞定。
汪惠馨轮到嫁给程昭华时,还是晕乎乎的,程家因此变故,只剩下程昭华一个完好的人,程月儿还躺在床上,新婚妻子更是二十大板,没能起来。
汪家其他人虽然没有被牵连太深,但这般对于竞争力极强的京都来说,已经是重创了,汪家人恨死了牵连整个家族的罪魁祸首汪惠馨,她嫁人,汪家没一人过来。
两个几乎被全世界抛弃的人在皇帝的圣旨下,被他派去的太监压着成亲的,全程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新娘子因杖刑无法起来,就让人背着,新郎不愿意鞠躬,就按着下去。
给足了青璃面子。
“礼成!送入洞房!”随着太监尖利的声音高呼,这场没有任何来宾的婚礼完成。
两人看着太监离开程家这个较为简陋的房子,再看着对方,汪惠馨“哇——”的一声哭出来,墙撑着起身捶打着程昭华:“你究竟得罪的是什么人呐?!”
程昭华面色多了几分痴呆,木然的摇头,喃喃道:“不知道。”
“不知道?”汪惠馨凄哀的瞪着他,“不知道因为你将我汪家连累成这样,我爹多大年纪了,还要服徭役!”
她娘恨她,她哥哥弟弟恨她,送她出门时,一点眼泪都没流,满心只有恨意。
她以为得罪的不过是偏远地区的一个夫子,虽然教出几个秀才,但那又如何?秀才有多少?官员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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