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挨着自己坐下的姜若皎,只觉喉间有些燥热。
寇世子脸皮向来挺薄,手虽紧紧地抓了回去,嘴里却一点都不饶人:“我和你说心里话,你凑这么近做什么,还动手动脚的!”他正凶巴巴地说着底气不太足的话,就发现姜若皎挨得更近了,几乎是说个话都能唇碰唇的那种。
寇世子这段时间老被姜若皎牵着鼻子走,哪里受得住姜若皎蓄意的逼近?他反客为主地抓住姜若皎的腰把她抵在坐榻上,恶狠狠地亲了上去。
过去两个人亲在一起,最多也只是抵在门上,这会儿两个人挤在待客用的坐榻上,原本足够宽敞的座位就显得有些狭窄了。
寇世子整个人欺压上去,亲到一半才察觉两个人的身躯仿佛紧紧贴合在一起,身下人的曲线在这一刻显得分外分明。
他哪曾和人这么亲近过,只觉交缠在一起的唇舌都开始发烧。
寇世子想要临阵退缩又觉得没有面子,唯有凶狠地一亲到底,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坐起身来。
为了掩饰体内那种火烧火燎的烧灼感,寇世子先发制人地教训道:“你一个人翻窗进我房间来就算了,还这样勾引我,像什么样!要是我真对你做点什么,你还不哭死?”
姜若皎笑眯眯地说道:“要是世子真对我来个始乱终弃,于我也没什么损失。我们寻常百姓不讲究这些,寡妇再嫁、和离二嫁都是常有的事,要是一直没再嫁人,官府还会派冰人登门牵线保媒来着。所以到时我顶多只是成婚时随意些罢了,挺好的,还省了不少功夫,不用那么折腾。”
姜若皎这段时间也是深思熟虑过的,只要看开一些,这桩婚事她怎么算都算不得吃亏,甚至还稳赚不赔。
即使他们最后成了怨偶,大不了就是一拍两散,他自去当他的天潢贵胄,她自去当她的市井小民,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快活。
寇世子听她连再嫁的事都打算好了,脸色顿时又黑成锅底。他生气地说道:“还没成婚就想着再嫁了,你这女人怎么回事?!”
她就不能只想着他吗?
还连和离后官府会派人保媒都门儿清了,莫不是真的想着要嫁给别人?
姜若皎道:“我只是说说而已。”
寇世子道:“说说也不行,你想都不许想!”
姜若皎笑盈盈地看着他。
对上姜若皎噙着笑的眼,寇世子什么气都消了。
两个人闹来闹去这么小半天,寇世子心里头连一丁点难过都没了,反而感觉整个心被莫名的欢喜填得满满的,别的什么东西都装不下了。
他知道姜若皎肯定也是听说了汪家的事,急匆匆赶来安慰他。
她一向又聪明又理智,所以她提前了想好所有的退路,才会和现在这样朝他笑、朝他哭、和他亲亲抱抱。
她从来都不是放纵肆意的人,却愿意陪他放纵肆意一回!
别人私底下都说他怎么会喜欢她,可他怎么能不喜欢她呢?这样的姜若皎他越看越觉得好看,越相处就越觉得她好极了。
寇世子攥着姜若皎的手,过了很久才说道:“其实我也是能想明白的,我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现在回头想想,自从他父王在西南站稳脚跟,周围人的态度就变了不少。
汪鸿才他们也不是一点都没变的,只是他们以前一起玩儿惯了,所以他从来不觉得他们不好。
想来是大家小时候明明都一样,没过几年平西王府的地位却水涨船高,连他这个平西王世子走出去也人人夸捧。
他以前听人夸裴徵都有些受不了,汪鸿才眼看着他走到哪都被人夸着捧着,心里肯定也是不好受的。
只不过他心里不高兴也只是不搭理裴徵,汪鸿才却是处心积虑想把他拖入泥沼、让他永不翻身。
过去的事也怪他自己没想清楚,很多事别人一起哄就去做了,怨不得别人处心积虑算计他,也怨不得父王他们不信任他、把他当愚笨不堪的小孩看待。
既然汪鸿才做那些事的时候都没想过他们之间从小到大的交情,那他也不必再顾念那么多,更不该为此伤心难过!
寇世子一下子又精神抖擞起来:“我要是再见到他,一定不和他好了!”他说着还觉得不够,抄起平西王给他的那叠汪家罪证说道,“我要去找高驰他们说说这事,看看他们站谁,要是他们站汪鸿才,我也不理他们了!”
姜若皎听着寇世子幼稚的绝交言论,也没拦着他,只给他提了个建议:“他们不一定回到家了,直接下帖子让所有人晚上一并过来,你一次性和他们说开不是挺好?”
早上他们本来是想找高驰他们一起回城的,结果高驰他们说家里又没人等着他们回去,不乐意一大早赶路,所以准备一觉睡得自然醒再出发。
要不是他们还得回家弄点钱花,他们说不准直接不回去了。
来回得走一整天,就为了回去家里待一晚上,对他们这些和家里人关系不大好的人来说有什么意思?
姜若皎两人听着觉得他们也怪可怜的,也就没有强迫他们早早起程,自己先跟着杨峰清一行人走了。
寇世子想想自己那些个狐朋狗友的德性,立刻采纳了姜若皎的建议,起身准备给高驰他们拟帖子。他麻利地把墨研好,却听姜若皎起身说:“我去见见太妃娘娘她们就回去了。”
寇世子立刻绕回来拉着姜若皎不让她走:“你不留下跟我们一起吃晚饭吗?”
姜若皎想到高驰他们张口就喊嫂子,要是寇世子那些个狐朋狗友聚齐了,那画面想想就叫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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