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空:“确信是叶青洲本人?而非唐忆、阮郁那些人代而取之?”
黑衣人道:“确信是她本人。”
周空又问:“其她人递上去的请帖呢?”
黑衣人:“如从前一样,尽数被打回。”
周空垂下眼,观杯中茶叶浮沉。上好的青瓷盏不败茶色,洋溢茶香,又在最底端倒映出一双犹疑的眼。
谁都知道,风仪门本身,与风仪门叶青洲,根本不能一概而论。
诚然,风仪门乃世间名派,擅修行,亦擅予人教诲,其中人杰辈出,芝兰玉树。
但从党派游利、朝廷庙堂的层面而言,它也是审时度势、驭风行舵者,不可能真的不沾染尘世颜色;是故,从根本而言,风仪门与兰芥州、龙吟岛,并没什么大不同。
长生剑叶青洲,剑术与名号一样响亮,九州之内,想要巴结的人千千万,可耗费大量精力、财力、物力、人力,左右寻觅求索,也不过碰一鼻子灰。
叶青洲,说好听些是遗世独立,说难听点,那就是六亲不认。
倘若某天她将庇护她的风仪门掀翻了顶,大概也不会惹太多讶异。
‘可眼下……’周空心道,‘竟真是我成了这个‘例外’么?’
缄默许久,周空终于再抬眼。“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黑衣人隐隐愣了下。
倘若叶青洲真要拿着长公主府的请帖出席宴会,那便是告诉所有人,她在党派之争上松了口。
长生剑主,要开始站队了。
这么大的事儿,总不可能一点儿风声都不走漏。
是以黑衣人只道,“暂时没有。”
周空别过头,看着棋盘上黑白凌乱,心下了然。
“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那就要做好十成十的打算。”
黑衣人走后,长公主的两位小丫鬟被召至亭前。
其中一位束着羊角辫儿,俨然是月前锦官城的衙府里给受审的罗艽递蒲团的小丫鬟,玉罔。另一个则扎着两条小麻花,瞧来不过十一二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
小麻花小声嚷嚷:“要将楼台的兰堇都换成荷花吗?啊呀,连先皇后最爱的白昙都撤为点缀么?这也太……”
小麻花还在絮絮叨叨,她的身边,玉罔扯了扯她衣角,将她拽到身后。“崩管这么多,把这些投给花园子便是了。”
小麻花‘哎呀’了一声。“我办事儿你还不放心嘛!”又皱了皱脸,“只怕到时候那些老东西又要唧唧歪歪了。”
“不会。”周空缓声道。“要是到时候她真来了,没人敢说什么。越老才越惜命呢。”她垂下眼,若有所思地吹了吹茶水,也不知是指桑骂槐骂着谁。
玉罔敏锐地捕捉到那个字眼:“她?又是那位……”
“我知道!”倒是小麻花脑筋转得快,“是公主曾见过的那位白发姐姐!呼啦呼啦冒仙气的那位!”
一年以前,周空得知叶青洲的去向,曾守株待兔地与她见了面;彼时,这两个丫鬟也一左一右地站在长公主身后,也算有过一面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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