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落款无名,比如此时此刻。
唐秋水垂下眼睫,独自消化内心腾起的酸涩情绪。
谁知下一秒,一旁的梁渠就换了个人称替她说出了那声心音:“南湖一日游的活动合同主要是小唐审的。”
最后一个字落入耳膜时,唐秋水心跳漏断半拍。
她忍不住歪头侧去一眼,却只能看到梁渠坐姿端正,神情平淡。他说出这句让她暗生狂喜的话,就仿佛是随手翻了一页书这么自然。
即便如此,唐秋水还是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她还以为梁渠每每要求她改的合同,都是直接从街道工作人员那里长按转发过来的,他压根没打开看过,改完也不给她任何反馈。
原来他全部看过。那么没给反馈意见,是不是觉得她改得还算可以?
想着想着,眼底阴翳俱散,艳阳挣乌云而出。
偷笑很容易,憋笑有点难,需要花点力气才能控制脸上渐渐加深的笑痕。
这个短暂的小插曲之后,会议继续。梁渠开始谈一些行政诉讼法上的专业问题,比如城管执法的职权依据,拟作出处罚决定的裁量基准等等。
唐秋水一一做好记录。
第二个案子的审查流程差?s?不多,唐秋水手上记录的热情明显下降,上眼皮越来越沉。纸面上的字和圆在她逐渐混沌的视野里,一点点地变得悬浮了起来。
起初还能靠意志力强忍住这阵突如其来的困意,当听到梁渠和城管开始讨论起“树的胸径如何测量”这一技术性问题时,唐秋水彻底放弃了抵抗,眼睛慢慢眯成条缝,变成了一朵在暗夜中闭合的向日葵。
再睁开时,会议已经进入尾声,一众人在会议记录上签字。
法审结束,回到车上。
太阳光比来时强烈了几分,但并不刺眼。铺在脸上,像褪黑素一样催眠,唐秋水忍不住打了一个无声而又绵长的哈欠。
打完就听到梁渠问她:“刚刚认真听了?”
唐秋水点头作乖巧状:“听了。”
“我都问什么了?”
唐秋水对答如流,说出几个关键词:“主体,依据,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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