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纵有薛二对薛军的百般虐待在前,可薛军若是个心里拎不清的,这事早晚还得有回应。
她救得了薛军一时,救不了他一世,这一关,得薛军自己想通。
苏芽不想再见沈淮,可沈淮明显不这么想。
次日是二月二龙抬头,按照淮安地方的风俗,这一天吃的食物都与龙有关:龙子饭,龙须面,龙牙饺子,齐刷刷的那是一个龙气升腾。
沈淮照旧翻墙而来,大大方方地跟颜氏说:孙婆回乡下了,周宅一时没了做饭的人,能不能在苏家吃一顿龙牙饺子?
颜氏怎么会不同意?
她早觉得沈淮上回给的那一百两银子太重,而且这些日子经常来往,她对这个身有暗疾的年轻人越发同情:长得好,有修养,还会读书,简直一丝缺点都没有,可就因为生了个病,便得委委屈屈、躲躲藏藏,真可怜见的。
刘三点自然也来蹭吃蹭喝,他自从跟沈淮去了一趟春深筑,喝了一顿聊得贼尽兴的酒,对沈淮的态度就完全变了,又欣赏又亲近,再不是之前被迫抱大腿的小心模样。
再加上高峻和小薛军,苏家多少年都没这么阳气兴盛过。
沈淮看着薛军今日神态不对,便对高峻使了个眼色。
高峻心领神会,没一会儿功夫,就把少年的烦恼给聊出来了。
沈淮跟刘三点正在对弈,听着薛军嗫嚅着讲出了昨日薛二婆娘过来的情形,刘三点忍不住“啪”地一声把棋子拍在棋盘上:“什么东西,上赶着给人添堵?!小薛军我可跟伱说啊,薛二贵两个绝不是什么好人,你自己心里要有数!”
“刘叔,我晓得的。”薛军涨红了脸,道:“我就是,我就是觉得,二叔被抓了,两个堂弟要吃苦……”
“嘿,”刘三点冷笑起来,“那你准备怎么地?把两个堂弟也接出来,让苏芽养着?”
薛军讲话都结巴了:“怎、怎么可能!我、我、我怎么能……”
“知道不能就行,”刘三点一摆手,“我也不想听你那些官司,只要你知道自己现下是没什么能耐,连自己都要靠着人,那就好说了,你老老实实地安心治腿,别的什么都不要管。”
薛军闷闷地应声,缩在板凳上再不说话了。
沈淮旁观了这一幕,眼神里便带了些玩味,这个刘三点,大约是心思都用在医术上了,为人颇有些傲娇脾气,直来直去的话风甚扎人心,不过,有心人也许会觉得他对苏芽偏心太甚。
他示意刘三点继续对棋,自己问薛军:“你刚才说,官差是一路打听着苏芽和刘先生的行踪,才找到薛家的?”
“嗯,二婶是这么说的,但是苏芽姐说,他们可能是想找刘叔治病。”
官差出动,为了找刘三点治病?
沈淮冷冷一笑,大约是真要治病,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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