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六因得了子商和子殷兄弟两人的帮助,生意做得很像样子,如今不仅在匈奴那边有很多固定的马源,在西北羌人境内,也有很多人专为他养马。而且他的马匹销路打开,不再仅仅依托于朝廷的需求,各处都有买家寻过来。
信阳、吴县两处茶庄因打出了名头,东西卖的很紧俏,除了固定留给宫内的贡品,各处的订单也是源源不断。现在墨非和墨鸣两人都在急忙扩张茶园的规模,以求增加云茶的产量。
云舒想到她以后不能四处乱跑,原先定下一季一次的汇报也太过频繁,天南海北的,大家都不易行走,就重新定了规矩,让大家在四月底和十月底分别来长安进行一次大盘点即可。
暮春和深秋,生意热季刚刚过去,天气也舒适,方便大家赶路。
商量完生意方面的事,云舒就问旁边服侍的人:“公子现在在何处?请他来赴宴吧。”
桑弘羊知道云舒要跟下面的人谈事,因不想插手她的生意,所以一早就说有事去了前院。只是在场之人都跟他比较熟悉了,即是谈完话要开宴了,就没必要躲开
灵风去打探了一番,回来在云舒身旁低声说:“公子正在书房跟吴县周家的公子说话,公子说,若公主不介意,他就带周公子一道过来了。”
云舒微微有些惊讶,周子辉怎么找上桑弘羊了?是因为恭贺他们新婚,还是有别的事情?
微微定了定神,云舒就说:“一并将周公子请过来吧。”
在桑弘羊和周子辉过来之前,云舒就笑着说:“我竟然把周大少给忘记了,大家一会儿可要帮我好好赔罪一番才是。”
众人都笑着说一定,心中却明白,周家跟云舒虽然有生意往来,但是云舒今天聚集的是她手底下的人,周子辉现在来,倒有些不请自来的感觉。
待桑弘羊和周子辉一起走来时,云舒就看周子辉上提着两坛子陈酿老旧,一群男人见了好酒,就活络开了,热热闹闹的开了宴。
云舒和桑弘羊并作在正中的主人席位上,向大家敬酒之后,云舒就低声问道:“周大少找相公有什么事吗?”
桑弘羊点头说:“是有那么一些事,晚上回去再跟你细说。”
看来事情还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清楚的。
云舒微微皱了皱眉,就见周子辉过来向他们夫妻敬酒。
云舒就转而笑着说:“我以为周大少会赶回吴县过年,没想到还没有启程,是打算带着冉冉在长安过年吗?”
周子辉却说:“我爹娘前几日也到了长安,我们一家人今年都准备在长安过年呢。”
云舒又吓了一跳。
周家举家来长安了?连腿脚不便的周夫人也来了吗?
感觉到事情不是那样简单,云舒便想起她在吴县跟周家结缘的种种事情。最开始因冉冉离家出走,她想借此契机依靠周家在吴县落脚。事情发展的比她预想的顺利,到了后期,周家对她几乎是百依百顺,连胥母岛都赠给她了
现在回想起来,云舒惊觉,她竟然上了最简单的当怎会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她以为她借了周家的势,没想到却是落了周家的圈套
依照周家在吴县当地的势力,他们想查出云舒跟桑家的关系并不难,吴县桑家凤来楼的掌柜对云舒多番照顾,只要查一查就能知道。
而在云舒回长安不久后,周家就跟了来,借着她的婚事跟桑弘羊搭上了关系……
云舒一时心乱如麻,不知这事到底要如何看待。
若说她要怪罪周家,她自己的立场也站不稳,先不说最初是她主动联系周家的,而且周家的确也待她不错,因有了胥母岛,她的茶叶生意才能做起来,更不说那个只出技术,纯拿提成的云纸红利了。
周家对她是有恩的。
若周家对她明说,她心里也好过一些,云舒气只气周家瞒着她对桑弘羊出手,她最怕的就是给桑弘羊添麻烦,因为她知道,周家若是打着她的名头求上了大公子,他肯定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因装着心事,云舒吃了午宴,就回了冬石原。桑弘羊陪着众人多喝了几杯,晚了些时候才回来。
云舒见他带着酒气回来,端了加蜂蜜的温水给他解酒,又拧了毛巾让他擦把脸。
遣退了屋里服侍的,云舒关切的问道:“相公,周家求你什么事?是想承接宫里的丝绸生意还是想到长安来做生意?”
不论是哪个,都是麻烦事。
桑弘羊摇了摇头,说:“都不是。”
“不是?”云舒想不到还有什么事,眉头皱的更紧了。
桑弘羊把手里的蜂蜜水一饮而尽,呼出一口酒气,说:“周家的事挺麻烦的,不过也不是不可行。”
云舒紧张的望着他,等着他细说。
“周家想跟我一样,替周子辉捐一个侍中。”
“周家想出仕?”云舒惊叹道。
桑弘羊点头,说:“当下皇上正缺钱,以他们家的资财,捐个侍中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有一点,太麻烦了,你可知周家是谁的后人?”
云舒摇摇头,周氏是大姓,这哪里猜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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