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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同样举杯,口中说着“还未完全成事,不能早下论断”,实则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快意自满之情难以从脸上压下去。
邱二公子笑眯眯说:“太子麾下只有十万兵马,南郡叛军却有二十万不止,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传来他在平反中身死的消息,届时殿下就是唯一能够继承大统的人。这一声‘恭喜’,我就提前与殿下说了。”
他这三两句马屁显然拍得魏王十分舒心,魏王喝尽了杯中酒后,爽快地笑道:“待本王荣登大宝后,外祖与表弟就是有从龙之功的大功臣,届时表弟看中哪个官位,尽管跟本王说,本王一定先紧着自家人!”
邱二公子见他如此大方好说话,不由得面上一喜,嘴上更加卖力地阿谀奉承起来。
几杯黄汤下肚,加之有人在旁边巴结逢迎,魏王颇有些飘飘然,连这么多年在梁承骁阴影下的忌惮和恐惧都忘记了,一心只臆想着未来龙袍加身,在金銮殿内接受众臣朝拜的景象。
到时候曾经弹劾他,叫他受过气的那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定要挨个抓出来抄家诛九族。
尽管顶上还有个老不死的皇帝,魏王并不以为意。反正晋帝现在跟一段苟延残喘的腐肉没什么区别,能否挨得过这个冬天都未可知,再过一段时日,皇位还是要落到他头上。
于是在这一室宾主尽欢的热闹里,人人喝得醺醉畅快,无人注意到,窗外的大雪不知何时停息了,屋外来来往往,殷勤添酒加菜的随从也如凭空消失一般,跟着失去了动静。
……
最先打破这阵热闹的是一记大门推开的重响。
只听“嘭——”一声震天响,魏王惊得险些将酒盏掉在地上,失态丢了面子,正要恼火地问责时,就见王府的管家踉跄闯进来,脸色惨白,嘴唇惊恐地一张一合。
魏王没细看外头的景象,刚想不耐烦地呵斥一句“冒冒失失的像什么样子”,下一瞬,席前献艺的舞姬就吓得花容失色,高声尖叫起来:“啊!”
门口的宾客猝然散开,眼看着那管家摇摇晃晃,向前栽倒在地,失了气息。而他的背后,竟插着一支黑雕翎羽的铁箭!
席间霎时静了。每个人脸上都是惊骇下近乎空白的表情。
屋外凛冽的寒风顺着大开的门扇涌入,将桌上的各种金银器盏吹得七零八落,顺着檐下灯光照进来的方向,众人终于看清了——
院落里赫然陈列着一支玄甲黑盔,腰佩长刀的军士营伍,在漆黑的夜幕中,森冷如同从地狱中爬出的鬼魅之师。
屋外的守卫早被解决了干净,横七竖八地躺在台阶上,暗红色的血淌进雪地里,很快凝固成了大块,让这一幕更多了几分不祥和凶煞。
不知过了多久,士兵从中间分开了一条道,垂首按刀,向来人行礼。
为首之人身披鳞甲,眉目冷峻锋利,踏着阴影走入时,周身的压迫感让离得近的几人不自觉瘫软跪了下去。
在这样一个雪夜中,悄无声息出现在魏王府的,不是在南郡平反的太子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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