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十三弟还从未遇到有谁敢这样堂而皇之的向我们要银子,还要得这么不卑不亢。于是,我就记住她了。”
“后来呢?”我的脑海中似乎浮现出了当时的画面。
“后来,进了京,你被皇阿玛封为宫廷画师,住进了宫里。那个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忘不掉你了。我也知道二哥的心思,他喜欢你,一直喜欢你。后来,你说你喜欢我,但是不能嫁我。我心中欢喜,却无法理解,但是现在,我想我可能明白一些了。”他的手指扣住我的,很紧很紧,他掌心的温度透过我的手心,传到我的四肢百骸中去。
“胤禛,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忘了我和你的从前。可是,你和我说这些的时候,我能感觉的到有阵阵温暖在心底萦绕,我相信,我们从前一定很好很相爱,对不对?”
“嗯……是的。”
我笑起来,我真的是一个幸福的人。这样的生活连上帝也会嫉妒的。
“胤禛,以后你经常给我讲一点我们的从前,好吗?”
“好。”他侧过身来,面对着我,“困了吗?”
我打了个哈欠,点点头,“有点。”
“睡吧。”
“嗯。”
初夏的时候,天气渐渐热起来了。下午,我抱着铃兰坐在屋外,逗着她,同她咿咿呀呀的说话。一眼瞥见小念站在柳荫下望过来。
“儿子,过来。”我笑着对他招手。
他慢慢走过来,叫了一声:“妈妈。”
“铃兰,哥哥来了,来,让哥哥抱抱。”我站起来,一手抱着铃兰,一手握住她的小胖手在小念面前晃了晃。她“咯咯”笑起来。
小念笑着接过去。胖胖的铃兰在他的怀里,越发显得他更瘦弱了。
“怎么瘦了?”我皱了皱眉问。
他一边哄着妹妹,一边笑着对我说:“没有啊,我最近饭量还增了呢。”
“是吗?可我发现你就是瘦了,整天也不要只顾着读书,还要锻炼身体。”
“我们经常锻炼的,习武射箭是常事,还经常玩布库呢。”
我坐进椅里,让他也坐在我旁边的椅子里,笑着道:“你们几个玩布库,谁常获胜?”
小念扬着头,一脸得意地样子:“当然是小念了。三哥不经摔,老五倒是有些巧劲儿,不过终归人小力气不大。老六就不用说了,牙还没长齐呢。倒是我们身边的几个哈哈珠子有点撩脚的本事。”
我想了想道:“小念有没有想过将来长大了干什么。能不能跟妈妈说说?”
小念就道:“这‘仕途经济’四个字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我拿着那些东西去骗人,我还不如跟着十四叔去青海,男儿驰骋疆场岂不更快意。这圣人的书我都读了,读到最后才发现自己无论如何是连‘圣人’的十分之一也及不上。‘非汤武而薄周孔’,要能像嵇康那样,我也能‘越名教而任自然’了。或者像陈伦炯舅舅一样,游遍江河湖海,看遍风土人情,也是人间之乐事。”
我看着他小小的面容上那一双充满自信与向往的眼睛,想起自己小时候也经常做一些梦,憧憬着属于自己的未来。便笑着道:“你这一番话,要是让爸爸听见了,又要挨罚了。”
他也笑起来:“爸爸他也没从前的时候管我严了,我记得自己有一次拿着《庄子》看,他也没说什么。”
“这可不能混为一谈,爸爸他自己不也参禅来着,可他本来的思想认识又什么时候动摇过,倒是在参禅的时候,更能悟出对自己原来的构想有利的东西。”
他若有所思的点头:“妈妈说的是,小念明白了。妈妈,小念记得你那天吟过一首词,小念喜欢的不得了,总有这世间沧桑、历史变换不过如此之感,小念竟是悟了。”
我笑起来:“什么词?竟能让我的儿子大彻大悟。”
他开口吟道:“大禹落幽燕,白浪滔天。秦皇岛外打鱼船。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往时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这不是《浪淘沙?北戴河》吗,我竟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念过,他倒这么快就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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