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挨了一下,“傻看什么呢?”十三好笑的问。
“四爷,您应该多笑笑,笑一笑,十年少。”其实我想说你笑起来很好看。
“咳、咳”胤禛握拳在唇边掩饰咳嗽了几声。
十三看看我,再看看老四,“哈哈”笑起来。我白了他一眼,连忙埋头吃饭。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我包了满口饭,“饿嘛。”我可做不来淑女,不然吃个饭都不自在。这两家伙倒是慢条斯理的夹着菜,送到嘴里再细嚼慢咽,一丝不苟。唉,人家是贵族啊,学不来,学不来。
茶足饭饱。
“小二,结帐。”
店小二噼里啪啦算盘一拨,“一共是纹银三十两九钱七分,茶水钱就免了,收您三十两整。”
天!黑店啊!一顿饭就吃了三十两!算了,认栽了。乖乖的让云岫掏出银子付了。
十三看我一脸哀怨只喊栽了,笑道:“你们家开着客栈,还有你那个什么画廊,一年挣足了钱,你这会儿到心疼起钱来了。真是钱越多越小气了。”
“十三爷,这可不能混为一谈。三十两银子可是我舅舅一年俸银的七分之一,我哥岁俸的六分之一。三十两银子能让小户百姓生活几十年了。你们一个贝勒爷岁俸两千五百两,禄米两千五百斛,一个皇宫中长大的阿哥,从小也是锦衣玉食玉粒金醇,自然是瞧不起这区区三十两。又怎么能同日而语呢!”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十三听得一楞一楞的。
胤禛似笑非笑道:“你倒是知道的清楚。”那还是上大学的时候,和寝室的老三就这个问题争论未果,还专门查了资料呢。
十三终于回过神来,连连摇头:“我算是服你了。”
回到舅舅家,为了别让他担心,跑去汇报完一天的经历。舅舅没有说什么,对小秋一事也没有责备我,只是让我以后不要逞匹夫之勇。他很担心我,我很感动。这些天舅舅不怎么管我,却极宠我,要什么有什么,给我设了专门的画室,就连对我总穿着汉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几个舅母对我也是极好的。只是谁让舅舅的女儿都比我年长均嫁了人,老哥又脱不开身,没人陪我呢。在舅舅眼里,我只要能平平安安的就好。我怀疑他不会是怕逼紧了我弄出个好歹来吧,尤其是我好不容易好了再给逼傻了就没法向我家里人交代了。当然我行事也很有分寸,舅舅自然放心不少。
太子
不得不说,我在这里真的很悠闲。一下子没了事做只好把大部分时间花在写信、画画、弹琴上。舅舅最近也总是心事重重,似乎是因为太子生病。可是我隐隐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我只感到,北京城的天空是真的一天暗过一天了。
有一天,我经过舅舅书房,无意中从里面听到“索相不保”四字。顿时恍然大悟。
我只大概知道索额图是康熙四十二年五月中下旬获罪,罪名是“议论国事,结党妄行”,之后不久在宗人府拘禁致死。索额图是太子生母赫舍里氏的叔父,一直依附太子。一旦获罪,太子无疑于失去了股肱臂膀。尽管我知道太子一直最受康熙宠爱,可是康熙也最恨皇子结党。这件事,无疑会在康熙心里隐隐埋下一个可疑的种子。当这颗种子悄悄萌芽的时候,康熙还会像以前那样信任自己最爱的孩子吗?
对于这些眼睁睁会发生的事,我只能尽量不要去管。我只希望我的哥哥吉泰不会掺合进去,我的舅舅不会受什么牵连。为了少给正烦闷的舅舅添麻烦,我只有做起了这个时代名副其实的足不出户的宅女来。舅舅对我的懂事感到很欣慰。
我的画室宽大而明亮,比在画廊的时候还大。我这些天会经常把自己关在画室中,外面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将长发松松的束在脑后,让自己沉浸在光与影、明与暗、绚丽与沉重之中。只有这时,才会让我忘记一切,甚至忘记了三百年的时空差距。
看着刚刚完成的一副静物图,很满意。这么多年的绘画,已经渐渐摸索出了印象画派的真谛,对光线的瞬间捕捉就像偷窥了薄纱后明丽少女的面孔一般让我的心悸动。而在那一刹那,我发现面前的静物不再沉闷的静止,而是一个真实的生命。
我把画笔随手扔进笔洗里,舒服的躺在了地上,闭上眼睛,继续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到阳光被什么挡住时,缓缓睁开了眼。是太子。半蹲在我旁边看着我。
这个家伙现在不在宫里乖乖呆着还敢到处乱跑?他不知道这会儿是风尖上么?
我连忙站起来,他止住了我行礼。我也放松了不少。
“前儿还听说太子病了,现在好些没?”
“好多了。”他笑笑,阳光在他的周围投下一层耀眼的光晕,使他同他的笑容一样变得温暖。
我点点头道:“那就好。”这么多天来,他想必一定很累了吧。
“走,我带你去香山吧。”
我喜形于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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