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黎被樊丑那映出她滑稽身影的双眼盯着,恼羞成怒兼气急败坏的道:“樊丑,你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你可能不知道,我在王府的住地已经一把火烧了,现在,高阳王府的王妃已经是死人了。你护着这样一个‘死人’有什么意思呢。现在,关键是去救你家王爷那个‘活人’呀。”
“就算在世人那里王妃已经是‘死人’了,但是,王爷心中王妃还是活着的,而且,王妃确实就活在小人的眼前。而王爷现在才是‘生死未明’,小人说句不敬的,假如王爷不在了,小人的职责就是保护王妃的安全,直到小人生命终止。”
相黎看着樊丑的样子,第一次觉得,这个一直以来总是挂着笑容的樊丑,固执不通。
相黎突然想起什么的开口说道:“樊丑,你家王爷是不是给你吃了什么毒药,像‘三尸脑神丸’之类的,或者在你身上种了‘生死符’,或者,在你身上下了蛊,只要你一违抗他的命令就会有万箭钻心的疼痛,甚至肠穿肚烂。”
樊丑被相黎的样子逗得哭笑不得,难得严肃的表情差点破功,“王妃多虑了,小人是真心归附王爷,没有任何药物控制的。”
“那一定是你家王爷在你身上施了摄魂大法。对了,这样就说得通了,要不然,怎么你家王爷都不在了,你还会执行他的命令。”
“王妃的想象力很丰富,不过,小人只是真心想追随王爷而已。”
相黎看了看樊丑,一副理解不能的样子,她的字典里没有“忠心”两个字,在她看来,所谓盲目到可以不顾是非,甚至不惜身首异处的忠心,如岳飞、袁崇焕之流,就像是低等动物,如犬科动物一样的东西。是智力不够,情商不足的表现。
可是,她在樊丑的眼中看到了忠心,没有盲目,也没有尊崇,樊丑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他会忠诚于他的主人。这是一种相黎不能理解的情绪,不过,她也没有反感。相反的,多多少少还有些羡慕,就像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对有信仰的人的那种羡慕。
可是,羡慕归羡慕,她还是不会有信仰的,她习惯了怀疑,探究,而不是盲目的服从,膜拜,甚至不能单纯的相信。尤其是,在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之后。这种从小养成的思维方式,因为没有羁绊、没有依靠的不确定感更加坚定。
“算了,我说不过你,你起来吧。”
樊丑依言起身,看到相黎一副无奈的样子,不禁开口说道:“王妃真的不必担心,王爷比这更困难的情况都经历过,这次一定会平安归来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稳定军心,白将军受伤,王爷失踪,现在全军群龙无首,万一敌人此时来犯,可能会大败。那时,就算王爷平安归来,也没有依仗了。”
相黎负气的趴在桌子上说道:“樊丑,你真的看得起我。稳定军心这种事也跟我说,就算我现在真的是你家王妃,以来,我完全不懂行军布阵;二来,军队应该是禁止女人进入的吧?你说,我有什么办法稳定军心?”
“王妃有所不知,白将军驻守朔州多年,他的部下训练有素,现在只是因为白将军受伤,加上王爷失踪而失去了主心骨,所以,才上至军官,下至兵士,各个垂头丧气。现在,只要给他们一个心理支撑,就算没有白将军的指挥,三军依然可以调度有素。尤其是,陆副将军本就是擅于谋略布阵的老将,在行军布阵方面,还胜过白将军。”
这些话,樊丑本不想说的,这些人,本就与他无关,他的任务,只是保护相黎的安全。但是,这些日子跟在相黎身边,看着她为那些士兵操劳伤怀,他自己心里也有些东西被触动了。那种毫无所求关心别人的心,那种为了别人的生命竭尽全力的态度,让他感动。
白将军受伤&三皇子失踪(3)
“你说了这么多,难道是让我做三军的主心骨。你看看从身高到气质,我哪里适合做别人的主心骨了?”相黎听完樊丑的话,坐直了身子,伸了伸胳膊,又那指头指了指自己的脸。
“凭借王妃手中的玉佩和您为三军将士担心的心即可。朔州距离京城遥远,军中无人知道王妃院落起火的事。而我朝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过女将军。所以,王妃拿着这块玉佩去见陆副将军,说服他不用为王爷的安危挂心,并向他保证即使王爷出事,您也会在皇上面前力保他。让他安心指挥三军即可。陆副将军之所以过了知天命之年还是一个副将军,不是因为他谋略不行,也不是因为他杀敌不够,而是因为他胆子小,关键时刻缺乏担当。”
“你对军中之事知道的倒是详尽。”相黎没好气的白了樊丑一眼,摆明了对这种出头鸟的行为很不爽。
“王妃过奖了,只因,王爷出征前,军中主要将士的调查,本就是小人做的。”
相黎在樊丑的带领下,进了军中议事的帐篷,樊丑口中的陆副将军和几个偏将参军在那里,或站或走,都是一副焦急的样子,其中一位参军还满口脏字,骂骂咧咧。
不过,众人看到相黎进帐,都涌上前来问白宁非的状况,眉宇间满是担心之色。
相黎有些不能招架这一群刚刚下了战场还没有梳洗的将士的铺面而来的味道,差点没有吐出来。
好在,樊丑站在身旁,让那些人让路,她才勉强走到了帐篷的主位。
相黎径直走在了以往白宁非的座位前,转身面向众人开口说道:“白将军没事,各位将军不必过分忧心。我有事要向各位将军说,还请各位将军依次做好。”
众人都以为相黎是在传达白宁非的命令,当真依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相黎看众人坐好,又看了身边的樊丑一眼,缓缓开口道:“白将军虽然没有生命之忧,但是,一时半刻尚不能清醒……”相黎说到这里,稍稍一顿,果见众人开始骚动,她在众人乱了一会儿后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接着说道:“所以,现在军中的指挥权交给陆威陆副将军。”
相黎说完,刚才那个骂骂咧咧的军官便开口道:“这是白将军的意思吗?”
相黎看了那人一眼,那人的表情显然是,这要不是白将军的意思,而是你信口雌黄,老子要剁了你。
相黎那眼角扫过众人,故意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这不是白将军的意思,”相黎抬手制止那名军官,接着说道,“不过,这是三皇子的意思。我想,各位都知道三皇子是皇上派来的,他身上的那块‘如朕亲临’的金牌,代表的就是皇上。虽然军中将帅未上,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想,即使是白将军,也要听从皇上的命令。”
“三皇子失踪了,你有何凭证,说你说的是三皇子的意思?”其他人听了相黎的话,面上都露出敬畏之色,只有刚才那个人,还敢开口大声质疑相黎,眼睛通红,神情狰狞。
如果是单独面对这样一个人,尤其是在夜里,相黎可能会被她的表情吓得发抖。不过,眼前,是有着十几个人的军中大帐,她的旁边,还有一个应该是武功很高的樊丑。
相黎看了看旁边的樊丑,樊丑适时的拿出那块龙凤配亮在众人面前说:“眼前的这位,是我家王妃。”
樊丑一句话,声音并没有提高,但是,可能是众人的心理作用,也可能是樊丑用了传说中“内功”,众人听了樊丑的话,都露出不敢置信的讶异表情,整个军帐,鸦雀无声。
相黎做了一个很多电视剧女扮男装的人都做得傻动作,解开了束住头发的头巾,还不能免俗的晃了一下头。
看着众人张开的嘴里可以放进一个鸡蛋的表情,她赶紧趁着这个机会说出与樊丑商量好的好:“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军中,现在也不是解释的时候。不过,王爷在临出征前曾告诉我,假如他和白将军都发生意外,就让我拿着这块代表他身份的玉佩把军中的指挥权交给陆副将军。各位只要如以往一般恪尽职守,御敌护边即可,不用去寻找他。有朝一日,战争结束,皇上怪罪下来,我会和王爷一力承担,绝不会为难众将士。”相黎说到这里,看到众人面上的表情终于松动了一些,故意顿了顿,再次那眼角扫了一遍众人,接着说道:“但是,前提是,各位将军都能够谨遵陆副将军的指令,做到令行禁止。我知道你们都是白将军的下属,可能对别人做主将一时难以服从(说这句话时,相黎的眼睛像刀子一样刮了刮那位一直质疑她的参军),但是,我希望你们明白,你们都是天朝的将士,你们最终要效忠的是皇上,最终要守护的是我天朝的国土和百姓。所以,在陆副将军担任主帅期间,最好不要出现因为个人原因不服从指挥的行为,否则,以投敌判国罪论处。不知道众位将军还有什么意见?”
相黎说到这里,脸上挂上一个笑容(这个笑容,相黎学得是三皇子威胁她时的表情,提前让樊丑看着练习了好多次),看向在座的众人,一副谁敢找事我就把她拉出去剁了的表情。
众人看着面带笑容的相黎,都从脚趾头升起一股恶寒,直冲后脑勺。
众人齐齐答道:“没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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