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她也没有生计之忧,甚至没有那人对良人的感情期盼,甚至身边还有一个小梅,可是,现在,半夜坐在这屋檐下,却是恁得孤独寂寞。而想到诗中的那人,便是岁岁年年这般,肯定是盼也盼了,哭也哭了,想也想了,愁也愁了,忧也忧了,怨也怨了,却是到最后,盼不到,哭不回,想不着,愁无用,忧不解,怨不化,只能沉寂下来,可是,心却似死未死,明知万般念想期盼都是无用,却还是不能入睡,只能屋里屋外倒着那般的寂寥相思,甚至无可言说,不再发泄。该是何等的寂寥,该是何等的怨忿,该是何等的窒闷?
相黎想着,眼角不禁流下了泪水,不知是为李白诗中的那人,还是为那许许多多的闺中女人,还是为了她自己。可是,眼角含泪,嘴角却又含着笑。她怎能被这种寂寥怨忿压倒,人没有爱情就会不完整。但是,没有自我,却又何以称为人。她不能被那份怨忿控制,不被那良人所喜爱,她还有自己的人生。她可还年轻呢。这个身子,不过十七岁。十七岁,才是上高中的年龄,人生还有那么长。
抹了把脸,相黎起身回屋躺下,明天,明天要努力挣钱呀。
看着相黎躺下,小梅那乌溜溜的眼也终于闭上了。她家小姐,连伤心都是这般隐忍,却在白天对着她笑逐颜开。
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几天没好好吃饭积下来的,也许是前一天晚上在屋外着了凉,在铺子里站了一天,到下工的时候,相黎觉得腰酸腿胀,甚至连那小腹都有些疼痛。
没办法做不在乎,去了回春医馆找了刘大夫。刘大夫诊脉之后对相黎露出责怪的神色:“学生昨日不是嘱咐姑娘不要长久站立吗?而且,也叮嘱你别吃那生冷食物,怎么两句话都当做过耳风了。再好的身子,你自己不注意,也能拖垮的。”
“刘先生教训的是,只是,向月如今这个营生,哪能容得片刻安坐,还望先生能开些药物帮着调理一下。”被大夫教训,相黎自然只能认错,可是,她不记得自己吃了生食,想着可能是昨天晚上在外面坐着着了凉。在心里骂了一句那个未长成的孩子,恁得娇贵。
“是药三分毒,姑娘这双身子,实在不适合多食药物,哪怕是那保胎之药。俗话说,药补不如食补,学生给姑娘开一副保胎的药,再给姑娘几份药膳食谱。至于那份工作,学生看姑娘也不是那贫窘之人,不若暂时就别做了吧。或者,换一份工作也可。”
相黎听了刘大夫的话,觉得他有些大惊小怪,可是,身体确实是不舒服了,她也不敢大意。但是,要她困在那个小院什么都不做,她肯定会憋疯的。要做些什么,又不能太过劳累,伤了身子,最好还能让身子更健康。相黎心念一转,想到了对策。
“先生,向月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先生可否应允?”
“向姑娘且说说看。”
“不知先生可否让向月在身边做个药童?向月虽不擅医理,人也愚钝,但是,自认性子也算认真,还识些字,给先生捣捣药,誊誊方子这些事还做得。”
相黎的要求是有些过分的,古代的人,巫医乐师百工,但凡占了个“技”的,那一般都是家传,即使家中无人,收徒弟也是传男不传女。也因此,很多本来需要讨论研究才能进步的学科,就因为那门户之见停滞不前。
相黎虽然心中认定了刘大夫是个良善之人,可是,也知他是这个时代的人。他的心中自是有这些计较的。
相黎看着刘大夫久久没有回应,便知道了他不愿意。她虽是一时心血来潮,却也不想做那让人为难之事。
“先生莫要为难,是向月唐突逾越了,这话,先生就当没听过吧。”
相黎说完,拿了药和膳食的方子,拜了拜便要离开。
“姑娘要是有时间,明天开始就来吧。只是,学生这里的月钱,万万比不了那商铺之处。”
不知道刘大夫想了些什么,竟是答应了相黎。相黎虽然不懂得古代的这些规矩,但也知道她肯定是提了过分的要求。能够被答应已经很开心,至于月钱,相黎在心中想着:“去他奶奶的,老娘有的是钱。”
药童
当日回去,相黎是带着药回去的,她不会煎药,所以,这药要让小梅煎,那这药的功效,自然也得告诉她。
晚饭过后,相黎让小梅暂时别烧水,把她留在厅中正色说道:“小梅,我有件事跟你说,你答应我,听了别着急也别着慌。”
小梅已经看出了相黎有事,但是,相黎还从来没有用这般正色的态度跟她说过事,这个态度本身就让她对相黎要说的事有些忐忑。
“小姐,您说。”小梅坐在相黎旁边,咽了咽口水。
“我说让你别着慌,这话还没说呢你就紧张起来了,你都让给我不敢说了。”相黎看小梅有些吓到了,放松了态度说道。
“小姐,您说吧,不管什么事,小梅都会听小姐的。”小梅看到相黎故做轻松的态度,信誓旦旦的说道。
“不是什么大事,那个……我怀孕了,就是,过年那天我的身子是你给我清洗的,那事你知道吧?”
要说相黎十四岁的时候,已经上过了生理卫生课,但是,对“人是怎么来的”这个问题还是半懂不懂。所以,她也不确定小梅懂不懂。
“小姐……你是说,那得赶快让人告诉姑爷才行。”小梅说地神采飞扬,激动万分。
“小梅,你冷静一下,坐下听我说。”相黎说着,按着激动的小梅坐下说道:“这事,我没打算让三皇子知道。你也看出了三皇子对我的态度,加上他院子里的那些女人,我可不想孩子还没出世就开始遭罪。这些,你明白吗?”
“可是,小姐,这不一样啊。您毕竟是王妃,您肚子里怀的是姑爷的孩子。就算是为了孩子,他也不能这般待您。”
相黎知道小梅的想法,这个时代,女人是男人的附属,在家时是父亲的女儿,嫁人后是丈夫的妻子,若丈夫不在了,那便是儿子的母亲。有好父亲好丈夫好儿子的女人才可能有好的人生。
小梅一直以来一句话没抱怨的跟着她,可是,估计也是想着让那个三皇子善待她的吧。
“小梅,你八岁便进了相府,我爹爹有那么多孩子,我娘为我爹生了一儿一女,得的是什么下场?皇家,可比我家更无情。三皇子有那么多女人,还怕没人给他生孩子吗?你以为,凭着一个孩子,他能多看我一眼吗?”相黎看着小梅想要说话,抬手制止她道:“我之所以想要这个孩子,并不是想凭着它在三皇子那里要些什么,而是,它是我的骨肉,是一个生命,我不能糟践了它作孽。可是,这个孩子,却决不能让王府的其他人知道。否则,怕是想保住它都难。你能答应我,不告诉任何人吗?”相黎说着,握住小梅的手,目光灼灼。
“可是,小姐要安胎,那便需要大夫开药。而且,怀孕了身子跟以前不同,得补着。生孩子的时候还需要稳婆。这怎么可能瞒得过?”
看着小梅开始操心实际问题,相黎便知道她已经有些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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