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他,但见他清泉般的目中幽深无比,反射着冷冷的寒光,突觉心里一痛,急急道:“涵真,我对你说的,都是真的。我需要萧宁远帮我疗伤,所以眼下只能哄着他。等那以后,我自然是走了,不会破坏他们的美满姻缘。”
他的目光却更加冷洌,叹了口气,道:“果然如此。湘儿,你玩弄男子于股掌之上,不觉得心中有愧么?萧大哥这么出类拔萃的人物,谋略武功,都是上上之选,声名如日中天,重情重义,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他都差不多宣告天下要娶你,你这么做,叫他到时候情何以堪呢?湘儿,你平素顽皮,也就算了,婚姻大事,也是可以拿来玩笑的?我要你跟我去跟萧大哥说清楚,并向他道歉。”
什么?这个人简直迂腐得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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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恨道:“你又来教训我了。我哪里就想骗人了,还不是被他逼的。要我跟他说实话,你休想。这次我费了那么大工夫去破璇玑阵,无非就是为了得到璇玑心经恢复内力,好容易找到了合练之人,难道叫我半途而废?”
他静静道:“你可以不说,但不能骗人。君子不欺人以方,我怎可任由你伤害无辜?”
楚楚气得颤抖,指了他道:“好你个张涵真,最后跟你说一句,这件事我决不会承认的。无论是谁,都别想拦着我得回功力。你尽可以去说,只要我咬牙否认到底,只怕没人会相信你。你这么维护你的萧大哥,那就由你去吧。咱们之间的一切,就从此一笔勾销!”余怒未休,从屋顶一跃而下,冲进房内,砰的一声合上房门。
她几下里甩去了披帛和半臂,蹬去了绣鞋,心想再也不管这些麻烦的男人,一头钻进棉被。方躺定,突觉床下咯噔响了一声。
莫不是老鼠?她抬眼一看枕边,两只小白鼠正在不亦乐乎地玩叠罗汉。只听那咯噔声又响了一下,随即,在她目瞪口呆之中,爬出了欧阳霏。一贯的男装上满是尘埃,连头发上也星星点点,口中还连连喘气,道:“憋得我大气都不敢出。妹妹啊,我看这会儿我倒真要回南海去了,不然到时候你跑路了,萧盟主把气撒在我身上,姐姐还飞呢,搞不好被吊死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楚楚满面飞红,恼道:“有你这么理直气壮听壁角的么?”
欧阳霏笑道:“妹妹放心,独此一家,别无分号。”突然压低了声线道:“你说如果萧盟主要是出万两黄金,姐姐要不要贩卖他一点独家消息?”
楚楚笑吟吟道:“听说南海人在海边吹多了海风,连皮肉都特别鲜嫩。妹妹这几天正巧没有胃口,想叫小余做味欧阳羹来。”
欧阳霏连连摇头道:“妹妹此言差矣,欧阳羹实难入味,还是素女羹比较可口。听说红花夫人已然无恙,准备闭关练功,但放心不下素女与萧盟主。你这位萧萧,已经准备在近日迎娶素女姑娘,其后就是与妹妹的大婚。妹妹究竟做何打算,恐怕都宜早不宜晚。”
楚楚嗤笑道:“你都听到了,我等内力恢复,自然是立即走人。他爱娶谁就娶谁,可跟我毫不相干。”突然皱了眉道:“倒该通知君逸,要他早作准备。”
欧阳霏笑道:“君先生自然就是妹妹的二夫婿了,是单家执掌,难怪有这么大的手笔。别人看来,妹妹果然无情。但姐姐如今觉得,这样倒省得看着伤心。不过妹妹,这几日,我劝你还是少安毋躁。萧盟主已在潜龙居外布下了天罗地网,只怕你一个喷嚏,都有人立即飞报给他。”
楚楚哼了一声道:“我才没那么傻,等着给人抓小辫子。其实他大可放两百个心,不恢复功力,我才舍不得走呢。至于离开之期,我也业已想好,就是他与素女姑娘大婚之日。到那个时候,谁还顾得上看管我?”
欧阳霏捂紧双耳,一叠声叫道:“我什么都没有听见,也什么都不知道。对了,我今天也根本没来过这里。咦,莫非我竟然患了梦游之症?”
人生若只如初见(二)
楚楚确实想象不出来,潜龙居的守卫,比萧宁远在时还增强了不少。她在园口微微探头,即见人影闪动,想必要是她出了这个院门,尾巴肯定更多。
真正可笑之至,不过楚楚别的本事没有,随遇而安总是会的。她索性天天闷在房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反倒叫任元起了疑心,竟然亲自给她端一日三餐。
楚楚可不管五毒教众女怎么惊叹,头也不抬,管自在那里逗小蓝小黑。可惜自从少华不在,它们就吃得很少,有次林老爷子离开了一会儿,端来的饭菜就逊色良多。楚楚还没觉得有多难吃,两鼠对着它们那份一嗅,马上不屑地昂头走开。
看来鼠比人还有骨气。楚楚不禁笑起来,心想我还要再将就几日。却不知萧宁远的一诺千金,兑现时会不会掺杂水分?
天一日日的热了,但早晚还是清寒。楚楚从来怕热,每日开了窗安寝,直到第三个夜晚,觉得闷得透不过气来,强撑了眼一看,却吓了一大跳,但见一条黑影朦朦胧胧,正俯了身来看她,冰凉的手指,就快触到她的面上。
她悚然一惊,顺手从枕下抽了流光剑,寒光一闪,已被轻轻弹开,却听一个声音含笑道:“是我。”
她猛然清醒过来,居然见得萧宁远立在塌前,面上风尘仆仆,显然是远行方归。
也对,任元差不多将此地布置成了铜墙铁壁,怎么会放不相干的人进来?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拍了拍胸口,道:“莫非我记错了,七日之期已到?”
便听他恨恨道:“也不问问我作什么去了,尽惦着你的璇玑心法。”
楚楚笑道:“就算我问你了,未必你就肯说,还不如不问好了。”
他想了一想,微微一笑道:“也对。”
楚楚打了个哈欠,道:“尽扰人好梦,我要再睡了。”正待蜷入衾中,却见他凤目突然盯住了案上,突然声音有些异样,道:“这是什么?”已顺手将其拿了过来。
楚楚这几日业在准备行装,因没有想到他这时回来,东西倒是乱丢着的。她开始还担心是易容之物被他发现,不觉心里一紧,忙向他手中看去,却见分明是块素绫方巾,暗松了口气,又一看,竟是那梁小珑的汗巾,因这几日未得闲,还未将其奉回,不觉面上一红,伸手去夺,口中道:“自然是女孩子之物了,你少在这里东张西望,不合适。”
谁知他居然避了开去,仔细瞧着,目中光芒闪烁了很久,问道:“我自然知道不是你的,你实话跟我说,这是谁的?此人来历如何?”
楚楚欲待胡诌几句,被他凤目一盯,心想算了,还是不要费那脑筋,懒懒道:“这个是颖州有名的富商梁百万的独生女梁小珑的,这个嘛………………是她送给我的,你认识?”
他又问道:“此人长相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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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真正是怪了。楚楚索性实话实说:“长得五大三粗,十分魁梧。怎么,你感兴趣?”
但听他低笑道:“感兴趣。”竟然伸手将那方巾收到怀里,若无其事道:“这个不错,就送给我了。看来,我还要出去几天。你放心,我定然准时赶回。”
楚楚心想也不是什么要紧之物,嗤笑道:“你自然是要回来,不然如何赶上你和素女的大婚呢?这日子可定好了?”
凤眼登时在夜色中熠熠生辉,低声道:“我确实还没来得及说,就在七日后…………………你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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