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未见,施婳依旧能一眼认出他。
但他的模样和记忆中相去甚远。少年的青涩褪却到毫无痕迹,取而代之的只有上位者的沉稳尊贵。
穿着高跟鞋站了近两个钟头的施婳本就腿酸脚软,她此刻不仅没了趁机挤上前抢采访的勇气,甚至恨不得学贺家其他晚辈那样低眉顺眼地道一声“九叔好”。
就在她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目光猝不及防与他对上。
而男人的视线,缓缓下移,仿佛不经意间打量了她摇摇晃晃的小腿。
施婳吓得狠狠打了个寒颤,酸楚的小腿里仿佛有一根筋生生的抽疼。她难以自抑地略弯了下腰,小阮忙伸手搀她。
“小施老师,你没事吧?”
施婳垂着脑袋摇头,等她再度鼓起勇气抬眸时,贺砚庭的视线早已挪开了。
方才的对视瞬间没了真实感。
她后怕地抚了抚胸口,暗道一定是错觉。
错觉罢了。
这儿这么多人,贺砚庭大概率根本不会注意到她,更别提对视了。
在场的媒体人们纷纷坐不住了,蜂拥上前争先提问。
赵台花自然也款款大方地上前搭话。
同行无人不知她是如今京北台当家花旦,联播组最年轻美貌的面孔。
就在众人都以为贺先生或许会给这位京台美人半分薄面的时候——
只见,男人恹恹地抬了下眼,漆黑如墨的眸子冷得毫无温度,似乎连看都没看孔雀开屏的赵悦琳,宛若一位居高临下的神祇,淡漠地睥睨着众生蝼蚁。
只消一个眼神,身侧的随行秘书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拒绝所有采访。
酒会进入正题。
筹备多时的记者见面会直接宣告未始而终。
妆容精致、一身蔚蓝色曳地礼服,却大庭广众下表演了场无效开屏的赵台花尴尬僵在原地,窘得花容失色。
小阮却松了一口气:“可算结束了,站得我腿都快断了!”
施婳还有些恍惚,在半虚半实中被小阮拉到酒店大堂找了张沙发坐下休息。
她揉着自己酸痛的小腿,眼前闪过贺砚庭方才凛冽如霜的眼神。
真是尊活阎王。
罢了,采访不到本就在意料之中。
终于能坐下来歇歇腿,也算是这尊活阎王无意间干了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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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柏悦,施婳和赵悦琳的车几乎是前后脚开回电视台。
下车时也好巧不巧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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