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她还真没见过那东西长啥样。
述尔越想越反胃,抹抹嘴,恨恨说,“我要弄他。”
胡子丢了一粒花生米抛嘴里,又从裴桉举的酒柜里偷倒了他一小杯五粮液放嘴里抿着,“你直接跟裴叔讲啊。”
“讲之前我得先打他一顿。”
胡子不太认可,“算了吧裴,这老头就跟黏鼻涕似地恶心死了,你犯得着跟一垃圾怄气吗?再说了你一小女孩我一小男孩,咱们遇到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啊,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报告警察叔叔——”
“要不我总说你正直呢胡一通。”
裴述尔打断他,“那条路不知道有多少附中的学生会经过那儿,那老头熟练的摆明就不是第一次,先不说我,那万一明天后天他也在,刚好在路上碰见的就是人柏芷呢?”
胡胡扔了花生米,正襟危坐,“弄!明儿个就去弄。”
他们的“弄”,就跟当初讨论要怎么整祝漾意一样,充满着少年人的蛮胆与稚拙。
述尔踹他板凳,“你把祝漾意叫过来。”
“叫他干嘛?”
“你去就是了。”
……
胡子这算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踏进祝漾意家,或许更小的时候也来过,但已经久到他毫无记忆。
家属院民居的布局都一样,推开门就是一长条形的客厅,往里无限纵深,抵达饭厅、厨房、后阳台。
两间卧室就跟长排梳的木头缺一样断在那儿,毫无美感,显尽呆板,总体也就80平左右。
他站在门外,伸指轻轻一顶,大门就这么打开,对外人完全不设防。
胡子扶着门框往里瞅,只有饭厅灯亮着,祝漾意一个人在桌前孤孤单单地吃饭。
他四处张望,移步换景,发现满屋都堆砌着另一个人的痕迹。
地上卷着团巨大的广告喷绘布,一副像素模糊的照片显露于目,胡子在桕城最热闹的中心带都见过它,见过它悬挂于小吃街的棚壁,也见过它贴览在亲子走失的广场文化角。
再往里走,壁柜上摆着兄弟俩从稚童成长至少年的各类照片,虽然是双胞胎,但特别好区分,哪怕在记忆中也一贯如此,从来不会错认。
他忍不住仔细去看,看着这个曾经在院子里最活泼,最招眼,他想跟他玩都还够不上肩的男生——
祝乐恪。
“有事吗?”
一声轻问将他从回忆中剥离。
胡子看久了照片,猛地瞧见祝漾意这张一摸一样的脸还有些晃神。
他被这些纷繁各异的照片、寻人启事、喷绘画布给包裹,神情温柔,但眉目晦暗,四周充盈着另一个人的气息,他在这个家里呆着,居然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胡子没法形容这种怪异,他伸手挠挠后脑勺,迅速调整表情,“……就那个,裴裴让你过去一块儿吃饭。”
他主动帮裴述尔润色了下理由。
祝漾意拿起筷子,摇头,“谢谢,不用了,我在这里吃完还得回去上课。”
“那行吧。”
他把话传达了也不想多说,正准备打道回府,眼见着裴述尔已经熟门熟路地跨进来,跟自己家似地一屁股坐祝漾意旁边。
胡子还来不及跟她打招呼,就听人可怜见地开口,
“我被欺负了。”
述尔在桌下用力拧着手上的伤口,眼泪就掉下来,跟昨晚上被他爸抽一样,鳄鱼泪,轻飘飘就可以被她所用。
胡子硬生生把话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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