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难临头各自飞,这是恒久不变的古话。
葬礼仪堂,沈乔嘤嘤哭泣,一身白衣跪拜在沈云鹏的棺木跟前。
另一边,沈逾安一声不响,漠漠地望着沈云鹏的遗像。沈云鹏走了以后,他不曾开口说过什么,整个人变得很y郁。白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脸庞,那张侧脸显出几分偏执的冷意,他沉闷得吓人,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进来了。
那个女子,黑衣打扮,戴了黑色的帽子,衬得她白皙的肌肤近乎透明。她慢慢地走入仪堂,将帽子摘下,对着沈云鹏三鞠躬。又是来到沈乔面前,轻声安抚道,&ldo;沈小姐,你不要太难过,人已经去了,节哀顺变,保重自己才好。&rdo;
沈乔早就哭得红了双眼,瞧见来人是路嫣,也不想多说什么,点头回了个礼。
路嫣徐徐扭头,望向一旁的沈逾安。
路嫣就这么默了半晌,才走向他,她喃喃地喊他,&ldo;逾安。&rdo;
沈逾安只是&ldo;恩&rdo;了一声。
&ldo;逾安,我有些话想对你说。&rdo;路嫣又道。
沈逾安僵持一瞬,沉稳地站起身来,随她出了仪堂。
仪堂的入口处,有冷风chui拂而来,两人就这么对立而站。路嫣站在有光的地方,沈逾安则没于暗处。路嫣抓着挎包提手,柔弱如她,一丝哀愁袭上眉头,更显得我见犹怜,她几次yu开口,却也不知该怎么说。
不等她先说话,反是沈逾安沉声说道,&ldo;你回去吧。&rdo;
路嫣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紧抓住他的胳膊,而后又匆匆松了手。
沈逾安回过头来,就这么望着她。
而她亦是瞧着他,不知道是谁在等待谁,等待谁先说出可能的挽留话语。
路嫣和沈逾安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面了,自从那次摄影基地发生意外之后,她就和沈逾安闹了脾气。无论沈逾安如何哄劝,全都没有用。路嫣更是一气之下,说了分手,然后走了个无影无踪。十二月的月末,路嫣飞去了三亚,她一直在那里等着,却再也没有等到电话。
直到昨天,她才从三亚回来,继而知道了这十余天来发生的一切。
沈逾安平日里虽然好脾气,可是路嫣知道,这个男人,一旦犟起来,是无法预计的固执。
路嫣动了动唇,温温说道,&ldo;我放在你那里的东西,我想去拿。&rdo;
沈逾安果然掏出钥匙,一整串递给了她。
路嫣一愣,而后接过他的钥匙,他的举动太过决然,没有丝毫犹豫,这让她眼底闪过一丝受伤。
路嫣握紧钥匙转身,拦下一辆车奔向公寓。
平日里,沈逾安并没有住在沈家,而是在外边租了一套公寓。路嫣其实也感到奇怪,他这样的身份,买下来便是,怎么还要租,这是她没有想通的事qg。这间二室一厅的公寓,是沈逾安栖息的小窝,每次来的时候都是gān净整洁的,可是如今,数天没有人收拾,凌乱不堪。
路嫣站在公寓门口,出神发呆,而后走进他的卧房。
沈逾安的房间,像极了他那个人,总是很清新。路嫣坐了下来,果然开始收拾东西,那些小玩意儿,全是她买来的,非要挂在他的chuáng头墙壁甚至是橱柜上,就连抽屉里,都要塞满她爱吃的零食。
路嫣将抽屉都打开,一件一件收回。
东西实在是太多,她需要用盒子来装,她站在椅子上,在书橱上边的柜子里找盒子。
她捧下了那只盒子,只觉得很沉。
路嫣狐疑地打开盒盖,一下愕然失措,而后让她红了眼眶。
谁的笑声响起,自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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