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保姆回答:“太太没回来呢。”
这话有语病,周商商已经不是他的太太了,苏寅正挂上电话,他突然想起周商商在车上跟他说的话,她说她并没有做好单身一辈子的打算,所以她还会嫁人,她会成为另一个男人的太太,另一个男人将有权利合法地拥有她的一切,其中包括她的身体。
苏寅正暴躁地砸碎了一盏台灯,支离破碎的玻璃片四处飞溅,其中小块飞到他手上,划破了手背上的肌肤,暗红的血液立马冒了出来。
他还是给周商商打了个电话,拨号的时候他是不安和紧张的,可听到对方已关机的声音时,他无端升起了那么一股恐惧感。
苏寅正晚上还有一个饭局,老板是华籍日本人,年过半百,做的是钢材生意,听说他妻子是黑龙江人,这位日本商人为了爱人选择留在中国。
苏寅正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故事,很新鲜。他在他那里买了600顿钢材,钢材老板请他到他家吃饭,他说他妻子会亲自下厨,他在电话里开心地赞扬自己妻子做的日本料理可真是一绝。
苏寅正给陈婉怡打了电话,让她准备一下。
陈婉怡打扮得格外温婉,碎花裙子,卷发弄成了直发,柔顺地披在身后,苏寅正瞧了几眼,倒是顺眼很多。
钢材老板的家位于老城区的一幢白色老房子,院前种植了各种花草植物,绿意盎然,别有生机。
钢材老板出来迎接苏寅正,他能讲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他笑着介绍说:“这些都是我妻子种植的。”顿了顿,看向陈婉怡,问,“这就是苏总的妻子吧,很漂亮,苏总好福气。”
陈婉怡挽着苏寅正的手,眼角弯了起来:“您好,很高兴来您家做客。”
苏寅正默不作声地带着陈婉怡进屋。钢材老板领着他们参观自己的房子,老房子里面除了各类古玩收藏,里面更多的是一些类似老照片的纪念品,这房子留住了钢材老板和他妻子相爱的美丽旧年华。
他们家有一面照片墙,里面贴着他和妻子从相知到相爱然后结伴走到现在的全部照片,陈婉怡看着这些老照片,小声问苏寅正:“他们没有孩子吗?”
这话不巧刚被走来的钢材老板听到,他和善地笑了笑:“我的妻子因为一次意外不能生育,虽然我们都很喜欢孩子,不过现在觉得两个人生活也很好,生活并没有十全十美。”
陈婉怡咋舌,抬头看苏寅正,他垂着眼,神色冷清。
晚饭,钢材老板的妻子将各类精致的料理端上梨花木圆桌,苏寅正看了几眼这位黑龙家女人,四五十岁,不再年轻也不再漂亮,岁月在她脸上了细纹和黄斑。不过看着却很舒心,眼眸弯弯,是和善之人。
妻子上完菜,钢材老板站起来牵着她的手,带她一道坐下,其中的呵护让每个女人都大为动容。
陈婉怡蹲坐在案前,有些羡慕道:“您跟您妻子的感情真好。”
钢材老板幸福地笑笑,他似乎很爱讲往事,他给苏寅正和陈婉怡倒了两杯清酒,然后看了眼自己的妻子,转过头说:“我们读大学时候相爱的,她来日本留学,后来她回了国,我也就跟着她来了。”
苏寅寅端着酒杯跟钢材老板碰了碰:“为你们的爱情碰杯。”
钢材老板:“当时她家里人都不同意我们俩的婚事,她为了我受了很大的苦,黑龙江那里气候不比S市,冬天常常零下二十多度,那段时间我生了重病,她每天用煤炉烧水洗衣做饭,想想,真是苦了她。”
苏寅正又倒了一杯清酒,香醇清甜的味道让他很喜欢,钢材老板说这酒是他自己妻子亲手酿的。
吃晚饭,钢材老板送他出来,还送了两瓶清酒让苏寅正带回去。
从院子走出来,陈婉怡心情格外好,她挽上苏寅正的胳膊,笑问:“咱们这样还真像一对夫妻呢,寅正,你说是不是?”
苏寅正看着陈婉怡,笑了。
吃饭的时候当钢材老板讲起妻子烧水给自己洗衣做饭的时候,他也猛地想起他和周商商在北京那段时间。
北京的冬天也是极冷的,冬天的时候,周商商也生过煤炉,他还记得她第一生炉子,她蹲着身子一边拍着扇子,一边鼓着脸吹气,鼻子和脸沾满了黑灰,他伸手帮她擦了擦,顿时变成了一只花猫。
还有一次,他下班回来,看见她蹲在洗手间洗床单被套,小手冻得通红,见他回来,慌张地站起来,那时他才知道家里的洗衣机已经坏了很久。
苏寅正眼角有些湿润,心像被一只手猛地攥了一下,疼得他倒抽冷气。
到底是什么时候,他开始心所应当地享受起周商商的付出。
周商商起来起泡了个澡,韩峥已经把热水放好,浴缸边上放着一条洁净的浴巾,泡好澡,周商商用浴巾包好身体,韩峥卫生间有块形状半圆形的落地大镜子,她站在镜子跟前,暖气熏得镜子表面生起了白色的雾气,雾气凝结成水,镜子挂满了细小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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