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籍看了看地上被咬碎的兰花叶子,叹气。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说不难也不难,要说难,还真是难!
共翳的工资算不上高,要养活自己当然没问题(其实他吃老鼠也能活吧?)但要达到陈爸陈妈暗示的买房供车的标准,还是很需要努力的。
“明朝女子”节目还在继续,女子的贤惠善解人意越来越明显,医生也还是那个温柔的样子。因为他们都牺牲了不少,还是他们迁就的更多?
阿籍捏着遥控器坐到沙发上,跟谁结婚要心甘情愿,牺牲不牺牲当然也得心甘情愿。
就连她这样胸无大志的人,也曾拼了命的想要反抗想要逃跑,何况是开一言堂的他呢?
《女人必读的男人心理学》她已经看过很多遍了,连书页都有点翻卷发皱。
可是,有没有专门讲古代男人尤其是先秦的男人们心理的书?
太阳光线一次又一次的从窗帘缝里漏进来,黑夜也重复着到来与离去。
共翳很快凑足了租船出海的钱,人却瘦了一圈。
阿籍僵硬着笑容离开小院,走回家准备出门的行李。要是短时间的,只带换洗衣服就好了。
要是长的,那得带……
衣柜里的衣服被一件件取出来,又被一件件放了回去。
她折腾了大半天,才终于吁气摁下了电话:
“我就不跟你一起去了,就在这等你吧。”
电话的另一端沉默了,隔了好几秒,才有一个“好”字慢悠悠的传来。
“……回来的话,给我打电话。”
“好。”
火车上会有什么?
狭窄的过道,紧闭的车窗,还有仰面睡死过去的各色乘客——共翳稳稳的踩在车厢地板上,一步步往前挤,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从这样成熟冷静的动作表情来说,他是完全适应了这里。
但是,靠在椅子上时,腰背却总与椅子有那么一点点距离。仿佛这样,脊梁骨才能挺直不弯折。
沿途的景色照片似的沿着车窗一溜儿滑过,快的像是流逝的岁月。
这到底算是同来不同归,还是歧路相逢终须别?
……
那等待的这一方呢?
早起上班,中午加班,晚上下班。
偶尔,翻翻娱乐新闻,看看有没有帅气的男星出道,或者听陈爸陈妈吵个小架:
“叫你少吃肉少吃肉,你聋了?”
“肉类有营养。”
“营养,毛毛虫身上还有营养,你去吃几条给我看看!”
“……”
“……”
阿籍咽下两口饭,嘀咕:“我就吃过……”
可惜声音太低,没人注意到她。
时钟走过午夜零点以后,时针分针秒针走动的声响也很轻,却总被觉察在耳朵边“卡擦卡擦”的微微震动。
那时候,什么人都还没遇上,也还什么梦都不曾去做。
那时候,只想着离开,只想着回到自己熟悉的天地间。
那时候,下定了决定要付出,要去保护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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