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锦将包放在鞋柜上,皱着眉看向地板,被红酒侵袭的大脑分出一点点精力去反思,她为什么要主动将麻烦带进自己的领地——这个时候的她,本该躺在自己的公寓里泡澡。
而不是来到这儿,看陈霖的裸体。
真要命,她闭了闭眼,刚刚的画面一时半会还没能从脑子里出去,她蹙着眉靠在鞋柜上,被冻得打了个喷嚏,这才想起,自己原本进屋是想找件外套的。
不等她换鞋进去,门外传来门铃声,她看了眼可视门铃,是父亲杭提耘,还带着母亲冯淑君。
她打开门,门外的杭提耘见她也在,有些诧异,问她:“你,你跟男人同居了?”
母亲冯淑君也惊讶地掩着嘴,旋即拉了拉杭提耘:“小点声,进去说话。”
杭锦请他俩进屋,随后换了拖鞋进去,打开中央空调,将手机丢在茶几上,也没再去换外套,直接坐在沙发上,冲杭提耘说:“是我资助的一个学生,这两天脑震荡住院,医院太吵了,我让他过来住几天。”
“我就说嘛,肯定不是陆运复,你爸非不信,偏要来看看才放心。”冯淑君松了口气。
“你怎么也在这?”杭提耘看了眼卧室的方向,“还有,你说他是你资助的学生,怎么不出来?”
“杭煜给我打了电话,说您过来了。”杭锦今夜喝了酒,又被冷风吹过,现下脑袋泛疼,说话时英气的眉毛皱着,脸色漠然冰冷,“爸,可以不要干预我的私生活吗?就算以后,我有了男朋友,真的跟人同居了,您这样贸然出现,也会让我感到心烦和厌恶。”
“我讨厌这种行为,我知道,您本意是好的,是关心我,但我不需要。”
杭提耘哑了几秒,想说什么,被冯淑君拉了拉胳膊:“阿锦,别生你爸爸的气,他也是着急,看你相亲这么多次,没一个看上的,就担心你,怕你跟……好,妈妈知道你的想法了,以后会劝着你爸爸,我们都不打扰你,你要注意身体,多吃点饭,别瘦了,我们就先走了。”
杭锦“嗯”了声,送两人到门口,随后关上门。
而洗手间里的陈霖也终于在此时此刻出来,身上穿着滕平新买的毛衣和裤子,灰色针织款毛衣松垮挂在他身上,露出修长的脖颈,他个头极高,看着长手长脚,皮肤黝黑,五官格外立体,浓黑的眉紧紧压着偏长的眼睛,鼻骨刀刻似的挺直。
蓬勃的长相中透着锐利的野性,偏偏瞳仁澄澈黑亮,看着就干净清爽。
他在洗手间里听见了那些话,也知道了杭锦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杭锦扭头看见他,并没有说话,去厨房倒了杯水。
空气又莫名安静下来,陈霖走了几步,主动开口解释:“我不知道你今晚过来,我没带换洗内裤……”
洗完澡,他就把内裤洗了,睡觉的时候,他喜欢只穿一条内裤,所以才没穿衣服就出来了。
杭锦不想再提,“嗯”了声算是就此揭过。
她转过身,直奔衣帽间,想找件外套披上再回自己的公寓,但头晕得厉害,她烦躁地从衣帽间里随手挑了件外套披上,摸出手机看了眼,已经十点多了。
头更晕了。
她摸了摸脸,热热的,像是要发烧,也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
她脱掉外套,又挑了件纯白睡衣进了洗手间,把浴缸里放满热水,随后躺了进去,头越泡越晕,她勉力爬起来,穿上睡袍洗漱完,就直奔房间。
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躺着,闭上眼,什么也不去想,不用去思考。
快点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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