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容吃了小半碗饭的时候,祁瀚正匆匆赶来,他连发丝都来不及束起,明明是睡了一觉,看着却比昨日还要憔悴狼狈些。
祁瀚一把拽住了书容的袖子,问:“有人出来了是不是?如何了?”
书容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一刻的太子殿下瞧着,形如恶鬼一般。
她打了个颤,才将孟公公的话重复了一遍。
祁瀚听了这话,呆立在那里。
神色变幻,最终归于一片幽暗。
“我知晓了。”
他哑声道。
祁瀚面上不显,实则只有他自己知晓,正因为越是见不到钟念月,他便越是反复惦念,一夜下来,不见半点放松,反而似是入了魔一样,满心回想的都是昔日钟念月追着他的模样。
钟念月那时纠缠着他,令人厌烦的种种举动,如今品味起来,竟是珍贵又不舍。
小太监匆匆从后面追来,要为祁瀚戴发冠。
祁瀚倚坐在栏杆旁,任由小太监动作。
只这一回,祁瀚觉得自己幡然醒悟了。
母妃爱他,也爱他身为太子的身份,更爱他带来的权势地位。因而母妃总要他待钟念月好一些,再好一些。
父皇从未爱过任何人,又何止他?
他别无亲人。
外公一家都不复存在了。
唯有表妹……是真心爱他。
他从前也不是没有看清楚,只是那时他牢牢攥着自以为的骄傲,从不肯卸下眼前的遮挡罢了!
“你醒来罢。”
祁瀚颤声道,“日后你要什么好,我都给你。”
小太监的手一抖,一下顿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会听见殿下口中说出这样一句话。
与外头的愁云惨淡不同,屋内气氛已然轻松了许多。
昨个儿晋朔帝命人搬了一张软榻,就紧挨着钟念月那张床。他便歇在那里,如此一夜下来,身上的衣衫也多有褶皱了。
孟公公忙伺候着人先去沐浴更衣,再用早膳。
一夜未睡好,对晋朔帝倒是没什么大的影响。他揉了下额角,淡淡道:“一会儿将钱昌唤来。”
“是,太子……”
“不必叫他了。”
孟公公点了点头。
太子还是太年轻了些,有些事就不必经他的手了。
……
钟念月觉得自己睡了长长的一觉。
这一觉睡得她并不大舒坦,手软脚软的,身子也好像僵住了,嘴巴疼、喉咙疼、哪儿哪儿都疼……
“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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