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在车上等你,小姐若有什么事,不妨跟大帅好好聊聊。比跟我耍倔强,哪怕同样窝里横。”
方幼萍想反抗,奈何男女体力悬殊,又是常年训练有素的副官。她的挣扎都显徒劳,只会让她被握紧的手腕更疼。
而副官此刻也顾不上留下暴力强迫的红痕,只想完成任务。
她始终望着刘议泽被带走的方向,直到被副官朝着相反的方向拽过去,一路拉到军车上。
方幼萍低头一口咬到副官手腕上,副官吃痛,下意识松手,方幼萍早借此机会、跑得无影无踪。
“来人!给我抓住她!别让她跑了!”副官还在懊悔,自己怎地这般承不住事,连一丝小小的疼痛都不能忍。
直到蒋理承从车上下来,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地吩咐道:“不用了,随她去。”
后面还有一句呢喃:“她会回来了。”
女儿再野,也会知道回家。
与他预料的无异,方幼萍走到刑场,还是晚了一步,只听见几声尖锐刺耳的枪声。
伴随着脑浆迸裂,包括刘议泽在内的几个人,相继倒在血泊中。
周围看客麻木不仁的那张脸,像在屠宰场看刚杀的新鲜的年猪,深深刺痛了方幼萍。
他爱的这个世界,到底反馈给了他什么。是否值得,连性命都搭上。
方幼萍看着地上已没了气息的人,不知是否有遗憾,好像他也不在乎什么断头饭的仪式感。也许他做的这些,从来没要过回报,只要问心无愧,对得起他一直坚持的就好。
回头,方幼萍看见人群中素面朝天的郑妍熙,她的确很擅长妆点自己,甚至达到易容的程度。若非太过熟悉,加之她开口相劝,方幼萍还没看出来。
“别难过了。既然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应该尊重他的决定。”
“用鲜血惊醒这么麻木不仁的百姓,也算死得其所吗?学医救不了国人,只有文章才能唤醒他们的意识。为何大家都这样冷漠和无知。”方幼萍压低了声音,才不让自己因哽咽而发颤、而歇斯底里。
“穷生奸计,富长良心。当一个人生存成了头等大事,他便没法去知书达礼。不然,怎么会有人为了糊口,去卖儿鬻女、易子而食?”饥饿把人变成了魔鬼,回归动物的本能。郑妍熙跟她同样觉得可悲,那些从前被刘议泽拯救过的妇女、妓女,如今也不知在哪个山沟沟里挣扎,翻不起一点浪花。
“也许,搭救弱势群体,本就是逆天而行吧。他们没有力量,哪怕团结起来。只是拖累,一直都是。”
方幼萍看着地上冰凉的尸体,好在蒋理承给他留了全尸,埋进刘家的祖坟,以后还能祭奠。但人死如灯灭,人都没了,再烧香拜佛都没了意义。尤其她这样的唯物主义者,死了便没了任何感知,祭奠都是为了慰藉活人。
“你先离开吧,这里有我。左右我已经得罪了叔父,不如再给他收尸,得罪彻底一点。但你不行,你才取得帅府的信任,在这站稳脚跟,犯不上将两个人都搭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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