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她们打人,阮萌萌不过反抗一下,却被阮娇娇说得十恶不赦。
阮萌萌真是不明白,这世上,为什么会有阮娇娇这样能颠倒黑白的人。
她偏过头,不管阮娇娇的控诉,只看向阮兆天。
那张如花似玉的脸,有一半正高高肿起,而额角流下的鲜血,将她原本娇软纯净的面容,染得多添了几分冷然。
阮萌萌直勾勾的看着阮兆天:“爸,我问你……你心里是不是认定了,这件事是我做的?”
她爸爸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虽然花心,在男女关系上背叛了妈妈,让她在十一年前跳海zishā。
但是,他对自己和姐姐却是真的好。
他会听自己解释,会听自己的话,会了解自己的内心。
还记得有一次,她被人嘲笑不如她姐,说她只会在阮家做米虫的时候,是爸爸抱着她安慰的。
‘爸爸以后把阮氏交给诗诗打理,然后爸爸就退休,跟萌萌一起在家里当米虫。以后,爸爸也是米虫,我们家萌萌也是米虫,米虫有什么不好,能当米虫说明有人爱有人养。米虫光荣,米虫伟大!’
那时候的话,仿佛还在耳旁。
可是现在……
“萌萌,你别乱想……爸爸知道你的心没那么坏,这件事肯定只是一时冲动。”
阮兆天的话刚出口,阮萌萌就觉得自己的脑袋炸了。
她仿佛看到无数的,关于她爸爸过去的伟岸形象,在自己的脑袋里炸成碎片。
“不,你错了……”她突然笑了。
笑得额角的鲜血,因为脸部表情的扭曲,往下涌得更加汹。
“我是故意的,我就是故意的……我故意推秦芳那个女人下去,我故意让她一尸两命!我就是这么蠢,我就是这么笨……不用其他办法,偏偏就是要在家里,在其他人面前推她下去,给你们留下话柄!”
“你……你这个赔钱货!你……你居然真想害我孙子!”
阮老太太根本没仔细听阮萌萌的话,听到她承认故意推秦芳下去,就已经rěnwukěrěn的从自己闺女手里抢过挎包,往阮萌萌脑袋砸去。
不止是她,就连秦芳的哥哥嫂子也挽起袖子,一副要上去干架的架势。
阮兆天看着女儿,看着他最疼爱的二女儿,那张总是挂着甜美笑容的脸上,出现那样悲痛欲绝的神情。
那一瞬间,他觉得心脏抽痛,骤然间就要停摆一样。
几乎是本能反应,他想去拦住母亲,拦住秦芳的哥哥、嫂子。
就在这时,手术室大门突然开了。
被放在手术床上的秦芳和孩子,一起推了出来。
“谁是秦芳的家属?”医院一句话,终结了手术室外的闹剧。
所有人,包括刚才还感到痛心的阮兆天,包括坐在地上爬不起来的秦母,这一瞬间,全都忘记了阮萌萌的存在。
他们涌向病床,涌向医生。
阮萌萌就那么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看着自己的爸爸、奶奶、姑姑跟着秦家那一家子,聚在一起。
关心依然昏睡的秦芳,关心刚出世的小婴儿。
却没有人关心一下,失血过多的她,嘴唇已经煞白,身形正在摇晃。
这一刻,阮萌萌终于发现。
在姐姐走后,她已经彻底的,不属于这个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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