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世子殿下破费了,我会还您的。”知柳还是低着头,不敢正视他。珂赫肃顿时又有了些不满:究竟是谁吃亏啊?要是别的女孩子得到了“被他亲自披上外袍”的待遇,早就感激涕零了。
“你应该多吃点才对,这么漂亮的衣服都被你穿得不好看了。”
其实他的意思是:你再胖点好看,但这在知柳听来就完全变味了——“是,世子殿下。”她显得更加唯唯诺诺了,珂赫肃看不惯她这副不自在的样子,干脆别过身去:“走吧,你的公主殿下在等你。”
知柳在心里叹气:她应该是被世子殿下讨厌了。
“知柳!”
知柳抬头。公主在远处招手,宣世子也在旁边,看样子是没事了。正当韵仪要奔过去与知柳拥抱时,亓官信竟冷不丁地拉住她,对她说:“凤凰于飞,翙翙其羽。以朝阳公主的才智,日后定能有百鸟追随。”
这是《诗经?大雅?卷阿》里的句子,西凌庙会之行过去后,韵仪特意去学了这首诗。但她并不觉得自己能成为周成王那样的君主,也不觉得自己能够做到“刑错四十余年不用”。
“不过是文臣讨好王侯的艳羡之词,有什么好骄傲的”,她如此说道。很久以后韵仪才得知这句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祝新婚之人的生活幸福美满’。
原来他在那么早以前就希望她幸福啊,可惜当时的她会错了意,以为他和其他人一样,是来逼她成长的。
在韵仪离开客栈的一柱香之内,又有一个人来询问许家十四小姐的情况,见过她的人一定知道,她是端敬公主最信任的两大侍女之一,春华。听到掌柜的回话,春华并没有多焦虑,只是道:“又晚了一步。”
不管外界的消息如何灵通,十四小姐永远先世人一步,就像有人在给她通风报信一样。
韵仪离开覃都前的最后一站,是天池“最尊贵的宫殿”梧桐殿。这里是整个覃都的最高点,可以看到最美的风景。
她并非通过殿前的一百二十八道石阶走来,而是在临近殿宇的房檐上运转轻功,直接落在了梧桐殿的二楼长廊上。
她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失落,被鼓吹地如神话般的王太后寿宴并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这和她预想中的不太一样。以前似乎只要跟着皇嫂,就一定会发生有趣的事。
多么美丽的夕阳啊!她感叹。在众人心中,月枝的神话只有惠泽长公主。惠泽长公主之后,就再无人能欣赏这么美丽的景色了。
或许还有一个人,惠泽长公主的母亲,哲琨长公主。据母后回忆,那是一道新时代的曙光。这道曙光应该没有想到,辅政皇室的血脉会在自己女儿的身上断绝吧。
重华都的情况的确是日落西山。德高望重的太子太傅被牵扯近一场关乎十几条人命的沉船案,是骇人听闻的。
沅河码头,落难的船只剩下半个船体和几块零碎的木板,桅杆已经折断,生还的人只有几个水性特别好的船夫。破掉的大洞内,有几个还算完好的木箱,想必是泡在水里过久而被遗弃的货物。
虽然卫兵队已将河的两岸团团围住,但飞虹桥作为重要的交通枢纽,总不能限行。因此桥上聚满了老少妇孺,有好奇者,有忧思者,有评论者,更多的是凑热闹。对于这种情况,青缇和皇甫暄只能乔装打扮,混在人群中间。
这是一座木制桥梁,桥身涂有红漆,像一张弓悬卧于沅河之上。桥的两头直接连接两岸,中间没有桥柱、桥墩,是一架建造工艺令人叹为观止的“飞虹”。桥面宽敞,大概是覃都跃鱼桥的三分之二,不同的是,跃鱼桥仅仅是旅游景观,飞虹桥则是重华都水路交通的交汇点。有人曾大胆地假设,如果飞虹桥断裂,那么东、西两市将会有一半的商铺没有东西可卖。
码头边,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正絮絮叨叨地询问一些事情,被询问人是盐运使。两个三品大员联手办案足见朝廷对此次事件的重视,至于为什么会有盐运使,那是因为从打捞上来的货物判断,这支“客船”运有大量私盐。足足十五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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