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是,妾身是考虑得不够周到,宜然也没能让太子满意,可万一呢,就算只有万中之一,我和宜然也都要为你做到。”
&esp;&esp;魏新亭皱了眉头,只不说话,嘴唇抿得发白,脸上的怒色也随之渐渐消退。
&esp;&esp;孟氏见状,作出愈加可怜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可怜巴巴仰望魏新亭,目光充满了怜悯和仰慕:“老爷,我知你为难之处,也知你抑郁不平了多年,我这才一时糊涂……可没有办法,错已铸下,老爷,你就算厌我,恶我,以我为耻,也只请你就看在宜然是你亲女儿的份儿上,最后帮她一把好不好?这么多年,妾身真没求过你什么,只求老爷这一回好不好?”
&esp;&esp;魏新亭闭了闭眼。夫妇到底有二十年的恩情,纵然孟氏这愚昧夫人短陋,眼皮子竟浅到了如此地步,倒也不是没有令他欢愉的时刻。而宜然,也确实是他这么多年,膝下唯一的女儿,一向也是听话乖巧,体贴心意的。
&esp;&esp;“罢了。”
&esp;&esp;他闭目,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esp;&esp;继而,在孟氏雪白的脸颊上露出欢喜时,他又嫌恶地将孟氏一脚踢开,“我明天豁出去了,腆着脸去求太子殿下。”
&esp;&esp;“多谢老爷。”孟氏拱伏无违,嘴里说着感激之余,眼角逐渐有泪珠涌出。
&esp;&esp;宜然一颗心茫然无比,胸口深处仿佛有什么,被一只魔爪抓碎了,疼痛感令她麻木几近窒息。
&esp;&esp;……
&esp;&esp;江宁多水多雾,一早起来,满院清新,雾气弥漫。
&esp;&esp;魏赦穿廊而来,正碰上开门的竺兰。
&esp;&esp;她见了他,脚步顿了一顿,一颗心骤然狂跳。可惜也没法再缩回去了,只好不装鹌鹑,大大方方见他。
&esp;&esp;魏赦也快步走了过来,见她,眼色一亮,露出惊艳的神色。
&esp;&esp;她身上所穿的还是昨日的旧衣,好在没甚破损,今日梳了时下妇人流行的倾髻,便如仕女图中女子,将乌黑浓密的秀发分股结椎,盘成姣好的状若玫瑰般的髻,堆叠于额前,借此掩饰了她额头上被撞出的淤青伤痕。
&esp;&esp;竺兰平素里一切从简,发髻发饰也一向不甚上心,但真正打扮起来,却是更添了几分精致美丽。
&esp;&esp;魏赦凑近了一些,垂目,俯瞰打量着她额前的盘发。
&esp;&esp;大约是他的目光过于灼热,竺兰一时惴惴,低声暗问:“很丑么?”
&esp;&esp;魏赦只为看她伤势,抬指,慢慢地拨开她垂落额前的黝黑发亮的盘发,眼眸微暗:“不丑,兰儿甚美,怎样打扮都美。”
&esp;&esp;竺兰一怔。
&esp;&esp;记得某日醒来,她对镜梳妆,床头一直偷看她的夫君也说过类似的话。
&esp;&esp;她额角的伤淤青更重了一些,但擦过了药,看起来倒不如昨晚灯下所见那般触目惊心,魏赦停了一下。竺兰仿佛感到有温热的呼吸吐在自己的额头上,心跳又微微加快了一些。
&esp;&esp;末了,她往后退了一步。
&esp;&esp;魏赦微笑,指尖顿在半空之中,“等一会。”
&esp;&esp;他走入了房中。
&esp;&esp;竺兰不知他要做什么,但这时竟鬼神使差般地很听魏赦的话,乖乖地不动了,魏赦步入房间,从梳妆的妆奁里取了一朵粉红的芙蓉绢花出来,竺兰一见他手里的绢花,就愣了。
&esp;&esp;上次来,魏赦像是未卜先知,准备了一套华丽的缂丝裳服,这一次,他又是随随便便地便在妆台里抽出了一朵绢花。
&esp;&esp;倒像是,养了什么人在这里般。
&esp;&esp;竺兰暗暗地皱了眉头,心里头有些不快,也不肯戴了,魏赦却态度强硬,她不肯,他便摁住她的肩膀,定将绢花簪入了她的盘发里头,绢花仿真,更添娇艳,花瓣舒展垂落于竺兰的乌发雪额之间,更完美地掩饰了她额头上的伤痕。
&esp;&esp;魏赦莫名地一阵心痒难耐,见到这样的竺兰,突然想在她的额头上亲一口。
&esp;&esp;可是昨晚已经错失了良机,今日再想补回来,未免显得轻薄,于是只好暗暗地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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