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也不是真的傻,她觉得要是说什么重礼感谢之类的话,也太虚了。谁知道所谓的重礼到底是什么,又值当多少钱呢?可要是说一个确切的数目,她也觉得悬乎,毕竟眼下她手头上连一文钱都没有。还不如给一成红利,哪怕为了后面持续不断的利润,四弟妹也得帮衬她。
将心比心,反正换成是她她一准儿乐意!!
王香芹也挺乐意的,她养猪虽然也能来钱,可毕竟时间长。哪怕有系统的帮衬,但其实养猪的时长仍然是无法改变的。系统只能帮她让猪健康无忧的长大,份量比普通家猪更重,肉质也远胜不止一筹,但并不能加速成长。
小食摊儿就不同了,早间出摊晚间就能揣着钱回来,至于帮着出主意啥的,对王香芹来说并不难,毕竟她从小逛过的集市庙会太多了,就连大城市里经常举办的美食节她也没少参加。
想明白之后,王香芹笑眯眯的看向朱母。
朱母黑着脸瞪了老二媳妇一眼,想了想又说:“那还得记个账,省得回头给浑忘了。”她本想说立个字据的,又觉得一家人不能这么生份。可弄个账本就不同了,方便盘账嘛!
王香芹点头说好,二嫂自然也没什么意见,至于人选,正好现成就有。
当然非朱六郎莫属了。
……
打死六郎都不会想到,他才刚摆脱了可怕的学业,高高兴兴的跟着父兄一起上山下地的干活儿,还盘算着回头多砍些竹子下来,留着给大嫂搭鸡窝。结果,好日子还没过多久,迎面就来了个天大的噩耗。
记账并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六郎他根本就不会记账。
朱母的意思是,反正都要记账了,那就索性把各房的账目都记一下。老大家的先不记,反正最早也要到年后开春才开始,至于搭鸡窝这种事情是不用记账的,搭把手的小活而已。又因为老二家的账目比较复杂,就先从老四家的开始。
王香芹也有意先从自己开始,好做个示范样本。
“娘早先就说过了,不管做啥私活儿,都可以先扣除成本,只按着最后的纯利润上交一半留下一半。那我买地的钱、盖猪舍用的石料钱,全是成本吧?六弟啊,我说你写着,买地共花了三两半,又有红印子契税三钱银子……”
朱母又黑了脸,她以为买地不能算成本,可转念一想,横竖也就出这么一回,地是可以反复使用的,哪怕将来多养几头猪,也犯不着再买。想着话是自己说的,她就算有些不乐意,到底还是忍住了没说。
有了王香芹打头阵,三嫂这边就痛快多了。她买绣线和布头的钱又不多,当然回头卖了荷包,赚的钱也不算多,原原本本的照实说了后,六郎全记了下来。
再到二嫂时,六郎要疯了。
二嫂这头其实是最麻烦的,她要跟朱母借好多原材料,就单说花生糖好了,花生、饴糖、油是必须的,不单要记种类还要记录数量,等做了成品后,还要记录份量和价格。这还只是一种的情况下,往后品种多了,光记账就能逼死人。更麻烦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几人的分成。
既要按照纯利润上交公中一半,又要依着材料费给朱母钱,还要从二嫂自己所获的利润里头,挪出一成红利分给王香芹。
六郎他抓耳挠腮的写着字,还得让二嫂慢点儿说,他来不及写。
等他好不容易写完了,王香芹好奇的伸长脖子瞅了一眼,顿时一头的黑线。
“六弟,咱们是让你记账,不是叫你写家信,你不能二嫂她说什么你就写什么。这么多字呢,回头你翻看账本就能烦死,你应该提取重点关键词,像品种名称和数量、价格应该列个表格之类的。还有分成的法子,你要单独写一张纸,不能给混淆了。”
王香芹很想问他,谁家账本是一大堆的话里面夹杂了几个关键数字的?而且六郎他写的还不是数字,他是用大写的数字来表示的,更可怕的是,六郎写的字一点儿也不好看,全是黑粗傻。
想象一下,一大坨的黑粗文字里面,混着像“壹贰叁肆伍”这样的字。王香芹深以为,单单是回顾账目,就能把眼给看瞎了。
六郎哭唧唧的看过来:“四嫂,我不会记账啊,我只是把常用字认全了,都会写了……”
听他这么一说,王香芹真的无奈了。记账嘛,她倒是会,哪怕没专门进修过会计,但毕竟上辈子管着这么大的一家养殖场,像记账盘账这类的活儿,她可熟悉了。然而,她却不能明着教六郎,起码现在不能。要知道,她连个稍微看得过去的理由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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