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濛濛初散,天光彻然亮起。
院外寂宁,偶听窗扉外隐隐的挂露滴答声。
霍厌安抚地吻了吻施霓的额头,而后径自起了身,动作麻利地穿戴好衣服,接着又去帮施霓从樟木柜里拿出一套新的衣裙来。
他是难得屈尊亲自伺候一回人,普天之下,大概只有施霓能享受这个待遇。
施霓光身遮掩在被子里,当下脸颊红晕未消,见他挑了套月华银丝花笼裙,又打开另一柜门去寻贴身的小物,一时颤睫更是难言,于是羞得立刻拽住被衾边沿,往上扯拽着想要掩耳盗铃地挡住脸。
霍厌走近,轻松把她捞进怀里,继而开始手把手地用心伺候,指腹蹭过她凝脂如粉雪般的皙润肌肤,滑腻触感实在叫人流连忘返。
才刚落指,就觉出她轻颤着发抖,实在是只敏感的小兔子,霍厌暗眸嗓哑。
“乖,别躲,帮你穿衣服,待会下人们该进来了。”
闻言,施霓缩着咬唇,耳垂热烫不敢与之正视。
艰难抬起头来,余光随之就瞥到将军此刻手里拿着的,竟是她先前因款式太不端雅而压放在最角落的那件傣锦兜衣,衣摆弧形起翘,襻绳挂脖,胸前堪堪就是两片薄襟,简直浪媚至极了。
施霓慌着去推他,忙摇着头道:“不敢劳烦夫君,我,我自己来就好,夫君先去外屏洗漱。”
想着现在若再遣他去另拿一件,恐怕会引起他的注意,到时若将军还想玩她哪还有脸活,于是眼下只得故作镇定地出言把人支开,想着之后避着他再重拿件衣服来穿就是。
却不想霍厌听了完全没反应,目光盯了瞬她慌乱的神色,嘴角随之微微扬起。
“不算劳烦。叫霓霓受苦,我本该亲力亲为地伺候。”
“……”
推拒无果,施霓背对着他,当下是紧张到背脊直僵。
而霍厌将手中衣物摊平时也立刻发觉出什么,于是指尖略微摩挲,不忍喟叹了口气。
“藕粉色。方才怎不穿这个给我看?”
这衣服穿在最里本来也不是给人看的呀!施霓气恼地想反驳,可到底是羞于开这个口,更不想和他继续深究这个话题。
襻绳还握在他手里呢,施霓好怕将军玩心使坏。
“有点冷,夫君别闹我了。”
想了想,知晓他到底是吃软不吃硬的主,与其一直推拒不依,还不如嗲声撒个娇。
后者,向来管用得很。
果然将军是舍不得看她受冻的,眼下已近九月底的天,清晨的确见凉,于是霍厌没再故意逗她,敛眸开始不太熟练地为她系好背上细带,之后又拿来中衣,同样耐心地帮她穿好。
虽开始时的确有些羞耻难言,但偎在他怀里被他这么轻柔对待,施霓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享受的。
将军御马拉弓、挥斥方遒的一双手,此刻甘愿收敛锋芒为她缠带拉袂,她知晓自己正在受着天下独一份的偏宠。
心头轻缓漾波,暖意暂遮缓了羞赧。
于是施霓也慢慢学会坦然接受,并由他继续执行这份无间的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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